“糊涂,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喊人进来帮我洗漱,快点。”边说边自己套上了衣服。
一阵忙兵荒马乱,林砚赶到城外十里亭的时候,已经快己时了,他站在十里亭外,不停往官道两边看,内心暗自祈祷,钟远可别太早离开。
他同时喊了随从去客栈找了,但随从还没来,也不知道钟远到底走了没有。
等了一会,远远看到一队人马出城而来,足足有近二十人,马蹄快速奔跑扬起了阵阵尘烟,是钟远。
他没错过!
林砚快走几步到亭外,往他的方向不停的招手。
原来见钟远他身边都只有一两个随从,最多就是那天帮他找林画时候的七八人,原来竟有这么多人吗,可见原来都是派出去四散执行任务了。
钟远远远见亭外有一人一马,那人还在往他们这边招手,看身形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林砚,但是他不敢确定。
待走得更近一些了,发现真的是林砚,钟远瞬间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心里高兴得快要坐不住马了,只能催动马匹,跑得飞快。
身后的随从一看,怎么小将军突然加快了速度,也将速度都提了起来,近二十匹快马震得沙土的路面一颤一颤的。
钟远到了林砚跟前,挥手让众人停下,自己把手中的缰绳一扬,跳下马跑到林砚身边,“你怎么来了?”话里是浓浓的不可置信与开心。
“我来送你啊!”林砚笑起来眼角弯弯,好看极了,“昨天不小心就喝醉了,都没能好好跟你道别,看,我给你准备了些东西。”
说着转身去马匹上解开挂在马脖子上的几个包袱。
钟远随着他走过去,帮他解开包袱边道:“你咳嗽好点了吗?喝了酒之后可会更严重?”
“不会不会,昨晚半夜迷迷糊糊起来喝了好多水,早上起来好多了,嗓子不疼了。”他拿起其中一个包袱递给钟远,“这是些干果蜜饯,是我平时最喜欢吃的,你带上,路上吃着解解乏。”
钟远接过,盯着他弯弯的眉眼,笑着说,“这可真是份可心的礼物,谢谢。”
“还有,这几袋是干粮,都是自己家里做的,比外面买的好吃,你也带着,分给众弟兄吃。”
“好!”钟远喊过来一个随从,把几个干粮带着搬过去马上放好。
“还有这个。”林砚拿过最后一个包袱,递给他。
钟远刚要伸手接过,一模,触感不对,“这是什么?”
“我想着你都出来这么久了,银钱不知道花完了没有,你也带上,以备不虞。”
钟远失笑,倒退了一步,摇摇头,拍了拍已经挂在肩膀上的的干果袋子,“这个就是最好的了,有这个,就够了。“
林砚看他说的认真,不免也失笑,撤回了包袱,“好吧,好吧,我算是能体会我祖母半年前的心情了,什么都让我带了,又感觉我什么都没带齐。”
钟远看着眼前这个一笑起来明媚灿烂的人,心里觉得暖暖的,软软的,“谢谢,我没想到你会来送我,还给我精心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我们是好兄弟嘛。”
钟远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明明原来那么讨厌他,为何现在他愿意跟自己亲近,又开心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嗯!好兄弟!”
“下次见面,该是在东京了,我们中秋前就会回东京去了,到时你回来了,记得来找我玩啊。”
“好,万万保重身体,东京再见!”
“你也是,在外一路平安,回见!”
目送钟远上马离开,走出很远的路了,钟远还催停了马转过头看他。
今天是个阴天,适合赶路,林砚还站在郁郁葱葱的大树下,着一身他常穿的月牙衣裳,目送他离开,真真如戏文里说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很多年以后,这一幕,还经常出现在他脑海当中,令他时时刻刻,心生欢喜。
林砚瞧见他回头,也挥手大喊:“一路平安!”
钟远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只举起手中他给的包袱,高高的扬了扬,又催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