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寰给他倒一杯柠檬水,实话实说道:“因为我想让你吃点主食,再吃点肉。”
庄然拿起杯子抿一口说:“我喜欢吃沙拉。”
严寰说:“那也分一半给我好吗?”
庄然轻轻地扬起嘴角,点了点头。
餐厅里放了很轻缓柔和的音乐,正是饭点,来用餐的人很多。
这一带多金融公司,周边很多银行投行。和严寰他们园区很不一样,餐厅里用餐的大多数人都穿着职业套装,看起来很精英。
严寰的运动鞋和冲锋衣外套在里面稍显突兀。
他们旁边那桌大概是一对情侣,那位男士西装革履,口若悬河,谈话间屡屡把对面的女士逗笑,举手投足都很游刃有余。
想着也许实践中的例子比书本上的理论更有用,严寰有点想要借鉴学习,但听了两句就放弃了。
那些话他可能说不太出口。
还好,庄然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这个鲜明的对比而开始介意他的无趣,始终认真又专注地看着他。
菜品被端上来,庄然点的果蔬沙拉里果然像严寰想的那样,只有蔬菜、水果、和一团奶酪。
庄然吃下半碗沙拉,喝了小半碗浓汤,然后用严寰找服务生多要来的一只勺子,吃了小半份严寰盘子里的黑松露蘑菇烩饭。
“再吃点牛肉好吗?”严寰看着他。
庄然又吃下两块牛肋排。
牛肋排旁边点缀着几颗小番茄。
庄然随口道:“为什么餐厅里的小番茄都不去皮呢?”
严寰闻言看了看,还好烤过后的小番茄皮变得皱皱巴巴的,不用手剥也很容易就能去掉。
他拿过庄然手里的叉子给小番茄一一去了皮,然后很自然地抬头说:“这样就可以吃了。”
又吃掉了牛肋排里所有的小番茄,庄然饱了,靠在餐椅上边喝柠檬水,边看着严寰低头把桌上剩下的食物全部吃掉。
结账时,严寰在前台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庄然站在他身后,仗着身后绿植的遮掩,把额头贴到严寰的肩背上。
“怎么了?”严寰一顿,另一只手绕到身后轻轻拍了拍庄然。
庄然黏黏糊糊地说:“我吃太饱了。”
严寰回想一下,吃得其实不算很多,应该不需要健胃消食片。
他侧头道:“走到银行门口应该就消化了,胃很撑的话,我们可以再往远处走一走。”
庄然在餐厅缓缓的音乐声中眨眨眼。
怎么办。
为什么他每一次和严寰见面,都要比上一次喜欢他更多一点。
午休结束回到办公室,庄然取下围巾,没顾得上洗手,先摸了摸脸。
“我有点冷。”
刚才在楼下散步消食时,他用这个拙劣的借口,把脸埋进严寰温暖厚实的外套里取了会儿暖。
然后后知后觉的,他在起身去洗手间洗手的过程中百感交集地想:
那严寰刚才为什么不趁机搂一搂我的腰呢?
洗好手坐回工位上,他含一粒薄荷糖,又从抽屉里拿出护手霜。
相熟的女同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八卦地压低声音问:“我刚才下去买咖啡的时候看见你和一个帅哥在广场上散步,然宝,坦白从宽,是哪个颇有手段的野男人?”
“什么‘野男人’,听起来好粗俗。”庄然抹开护手霜,顺便给同事也挤一点。
实则已经被带偏,在心里坚定地想:才不是什么野男人,是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