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然说:“我长得更像我妈妈。”他说这话的时候微抬一点下巴,显然对自己的遗传相当满意。
都说白男老得快,英国男人更是爱秃头,“那样的话你会嫌弃我的。”他皱皱鼻子说。
严寰无奈用掌心压了压他软软的脸,关灯,睡觉。
两个人都躺到床上,只留一盏夜灯。
庄然睡在靠窗的那一侧,从木质托盘里拿出护手霜抹开,然后往下躺进被窝钻到严寰为他敞开的怀里。
好暖和,他把脸埋进严寰的胸口呼出一口气,舒服得想要伸懒腰。
严寰的睡衣衣领被他的动作蹭开,庄然说:“严寰,你身上的味道和平时的不一样了。”
严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用的是客卫里的沐浴露,我洗的时候也觉得有股奶味。”
庄然想起什么,轻轻说:“我今晚在浴室里挑了好长时间的浴盐和身体乳。”
他抬起眼,两个人对视五秒,严寰低下头在他肩颈轻嗅,诚实道:“嗯,好香。”
“什么香?”庄然问。
严寰又凑近闻了闻,鼻尖蹭过庄然袒露在外面的皮肤。“……花香吗?”
他对香味不敏感,只能分辨出不香,香和好香,闻了半天才试探着问。
“嗯。”庄然抿唇露出一个笑,“玫瑰味道的。”
他小声说,“你觉得这个味道好闻吗?”
严寰用一个落在他胸口的轻柔又湿润的吻作了回答。
连床头的夜灯都关掉后,整个卧室陷入一片沉沉夜色之中。
严寰以为自己第一次和庄然睡在一起,肯定会因为内心美梦成真的满足感,而紧张激动到心率过高整晚睡不着。
但其实没有。
羽绒被盖在身上蓬松又软暖,庄然在他怀里一直很安静,均匀的吐息扑在他的肩窝,连窗外瓢泼的雨声都恍若是在助眠。
暖意一点点从四肢百骸漫到心口,严寰搂着庄然温热的身躯,眼皮渐沉,缓缓睡去。
再睁开眼天已大亮,严寰洗漱好走到客厅喝水,庄然还在卧室里熟睡,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显得有些红扑扑的,那样子让严寰少见的赖了会儿床,在床上待到喉咙干到不行才起来。
下了一夜的雨这会儿停了,窗外的空气湿润又清新,像是薄荷清凉的味道。
昨晚后半夜打雷闪电,惊雷乍响,庄然睡梦中直往他怀里钻,又忽然惊醒。
睁开眼愣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咕哝道:“我以为我的抱枕突然变这么大了。”
严寰失笑,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两个人复又在雷声中睡去。
昨晚被迫睡得早,没有熬夜,这个周六清晨,庄然罕见在九点钟睁开眼。
床上已经空了,严寰不在,两个抱枕也因为失去了平时的作用被他挤到了床下的地毯上。
就在那儿待着吧。
庄然慢吞吞地爬起来,也没捡,趿着拖鞋走到客厅找严寰。
严寰在阳台上,庄然这房子的阳台是半封闭的,空间很大,通铺了防水的塑木地板,即使是冬天,花箱里也种了很多绿植和他说不上名字的花,像个小花园。
庄然走过去,先被凉风吹得一激灵,严寰本来披着外套蹲在地上在做什么,听见动静回头:“冷,披件外套再出来。”
庄然抱住自己,躲在客厅和阳台的推拉门后探出头:“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