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的一端将他的腮肉顶出小窝,苏宜两只眼睛里装满好奇。
他很想知道江允叙将他画成什么样子了,竟然会被老师判不及格。
拿书的手一顿,江允叙侧过脸,停顿两秒说:“不见了。”
不太好意思将自己的意图表现得太清楚,苏宜选择迂回地问他:“那你后面有重新上交吗?”
“没有。”江允叙回答简短,“画得不好,你看了也不会喜欢。”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被一眼看穿了,苏宜轻眨一下眼睛,明显习惯很多。
甚至还能拖着尾音说一句,“那好吧。”
又是这种黏糊不清的语气、亲昵的态度。
江允叙看着他被顶得有点泛红的腮,喉结动了动,最后只是说:“我之后重新给你画。”
上完课。
走到门口,江允叙交代说:“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苏宜忽然问:“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来接我?”
脱口而出时,他连呼吸都调慢了节奏。
气氛静谧,空气里有什么在悄然滋长。
江允叙注视他两秒,突然抬手点了一下他耳边的发丝,动作很轻没有蹭到皮肤。
说:“你知道你每次像这样看我,耳垂都会很红吗。”
热意瞬间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脸颊,苏宜单手捂住被碰过的耳朵,呆立在原地。
整个人因为这句话变成了一只熟透的番茄。
“我……”
苏宜想要解释,但脑袋像变成了颗只会弹晃的果冻,半个字都想不出来。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不善辩驳是件很坏的事。
江允叙嘴角极轻地挑了下,开口:“六点我来接你,记住了吗。”
某只埋头装不见的蘑菇被点名。
不得不冒出一声回应,“……记住了。”
等人走后,苏宜摸了下自己的耳垂,很烫。
他抿了抿唇,思绪逐渐清明,后知后觉不太对劲。
江允叙到最后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他被问得面红耳赤。
苏宜轻轻叹口气,觉得自己果然很蠢。
*
晚上六点,苏宜走出宿舍楼的楼道。
站在花坛边的江允叙转过身,看着对方一步步踩着满地夕阳走到他身边。
然后仰起脸,问他。
“邀请函上的地址我没有听过,会很远吗?”
一如既往的明快语气,完全没有下午脸红慌乱的痕迹。
像簇嫩生生的新芽,戳一下会很顽强地立起来。
江允叙垂下眸,“不算近,大概四十分钟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