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倒也没有立刻弄死他,甚至还做了潦草的自我介绍:赤眸的叫蜚蜚,戴防风镜的叫卡布卡,而最开始给他开门的白羽怪人名字也怪,叫……处刑者。
“先生这些日子都不在不见城。”蜚蜚道。
樊蒙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我是想问,你们见没见过、或者姜先生有没有提起过一个少年?”
他简单地描述了下小楚的特征。
蜚蜚看起来可能是这仨里的领头,再一次,是他负责回答:“你找他干什么?”
樊蒙激动了起来:“你们认识他?”
对方没答,他把这当作默认。狂喜战胜了恐惧,眼球因高度兴奋外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疯……他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哈哈哈哈!!!”
卡布卡惋惜道:“是个傻的。”
处刑者声调平平:“你是‘读书会’,又名‘渎神会’的前负责人,代号‘主教’,真实姓名‘樊蒙’。是否确认以上信息皆属实?”
樊蒙被这一连串的查家底弄懵了:“……啊?”
处刑者没在意他能不能消化,自顾自往下说:“你的组织在密谋孵化邪神,我已充分掌握证据。这是违背吾神的极大罪孽,及时收手悔过尚有一条洁净往生之路。现在,说出‘茧’孵化的精确日期、地点,以及到场人员。”
樊蒙呆呆地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每个词都听说过。怎么组合在一块儿就听不明白了呢?
蜚蜚惨不忍睹地捂住眼睛。
卡布卡夸张地长叹一口气:“哥们儿,你是不是没下来出过差啊?对人类是不能这么直接审讯的。他们太胆小了,会直接吓死——我说的是字面意义上的死,你明白吗?”
处刑者不理解地皱眉:“他不是人类。”
卡布卡一愣,接着动了动鼻子使劲儿闻了闻:“就是人类啊?”
处刑者摇头:“他逃不过我的真实之眼。”
卡布卡:“你真的看得见吗?”
处刑者:“……”
蜚蜚第一万次对自己的工作环境和同事关系感到绝望。他站起来,走到樊蒙面前,抬手虚虚放在他的头顶:“不会疼的。我现在要读取你的记忆,请你配合。”
樊蒙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蜚蜚本就赤红的双目在使用神力时宛若鲜血。
片刻后,他惊愕地收回手:“他的记忆上了锁,而且识别到入侵会立即自毁。”
卡布卡和处刑者同时看过来。
“不对劲。”蜚蜚果断抽出佩剑挥出防护光罩,“小心——”
坐在小板凳上的樊蒙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几秒钟之内膨胀到了快要顶到天花板的地步。
而后,亮光遍布全身,像某种发育过快的孢子囊被强光极速催熟,表皮绷紧到龟裂,甚至看得见无数菌丝在皮肤下疯狂蔓延,控制着本体抽搐起来。
那具膨大到了极限的躯壳在一声低闷的鼓胀中炸裂,爆出的不是人类的血肉,而是一团团灰白的、被浆液包裹的孢子,充斥着腐朽的气味四散飞溅,再被蜚蜚张开的力量阻拦,顺着无形的结界滑下来。
樊蒙在世上最后的遗言,是一声没有意义的:“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