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间沈妝幕却早已起来了,如今正在梳洗,见梨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郡主,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表哥?”沈妆幕拿起桌上的药镯,问:“他来有什么事吗?”
“太子殿下来肯定是有事的。”梨初靠在门边,又道:“我估计他得亲自跟你说。”
“那你跟他说我很快就好。”沈妆幕让婢女梳个简单的发髻,戴了两支簪子就过去了。
余鸿启正坐在四梁相接的水面亭子上,见她正往他这个方向来,拉开椅子又倒了杯茶。
“妆幕。”余鸿启歉意地笑着,“叨扰了,这么早打扰你。”
这么客套的话沈妆幕十分不好意思,“表哥你说什么呢,这话听着还以为我们不熟悉呢。”
他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卷轴,徐徐道:“妆幕,这是鸿凝要我交给你的,你等我走了再打开吧。”
卷轴的竹木十分精美,但沈妆幕实在想象不到余鸿凝能有什么大事,答应道,“行。”
余鸿启看了看她的脸色“另外,你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终是将这话说了出来。
“关于姑母的案子,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可以跟我讲,两个人比你一个人要快一些。”
这话倒是将沈妆幕的思绪一点,她忽然道:“表哥,我三年前生辰当天早上,有谁去郊外找我阿娘了啊?”
乍一问这样久远的事,倒是让余鸿启怔了一下,想了一会儿道,“陛下,我,当今的左仆射和疏密使……”
她还没说完,就被沈妆幕轻声打断,“表哥你稍等一下。”
她总感觉疏密使著坚出现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可是她问过赵熠好几遍,他都只道著坚的心在战场,如今眼看回不去,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何必要麻烦着掺和这两件事?
可是,将边境情况倒回三年前,当时跟粟国关系谈不上好,属于随时会开战的状态,她母亲留下所有将军,带了一支部队和一个心腹来参加她的筵席。
粟国战力与峮朝不相上下,非智勇双谋者不可战胜,峮朝像她娘这样的大将并不多,定北王算一个,著坚算一个,剩下的,还有吗?
若是她阿娘出了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沈妆幕想都没想,脑袋里就冒出一句话。
著坚上战场。
但是这些都是她的推测,并且是她心有偏颇的情况下,算不得真。
不过这枢密院,倒是真的得去一趟了。
沈妆幕看着茶盏眼睛一眨不眨,余鸿启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袅袅热气婀娜升起,模糊了她眉宇间的忧愁。
“表哥,那当年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沈妆幕又问。
“嗯……第二天就找到你了,你在宫里待了有一个多月,陛下命人带你去治病,再出现就已经是三年后了。”余鸿启回忆着说。
她的眼睛不经意的看向余鸿启,道:“这三年,舅舅有长时间不上朝的情况吗?”
回忆这个似乎就更难了,他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过了会儿道:“妆幕,有一个多月我没有见到他。但,批的折子依旧由福公公递给相部。”
沈妆幕心里一沉。
眼见太阳高照,余鸿启谢绝了沈妆幕的早膳,匆匆回宫里去了。
用完早膳,她坐着马车到大理寺,停下后走去寺正厅,这一路上没有人跟她打招呼,更没有人跟她讲话,所有人都端着手里文章匆匆走过。大理寺的人从来都不会嘴舌巧弄别人,可见寺里规矩森严。
这两日堆了一些公文,沈妆幕将桌子上几摞都区别开了,从简单整理起,最后再添加繁琐的,随着推车里的文章越来越多,太阳越发红艳,已经到饭点了。
这几日不知梨初在忙什么,沈妆幕干脆也没去喊她,独自走去食堂,她从走廊中穿过,不少人慌里慌张的撞到了她,更有甚者直接跑起来,仿佛晚一点就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弄的沈妆幕心里也有忐忑,步子不自觉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