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要追击?”姜百户道
“追?”宋瓒抬起伤口裂开的左臂“等着人来接。”
姜百户诧异抬头,似是不解。
“没根的东西,就做些小动作找补碎了的面子。”宋瓒戾气愈发严重,像是沾上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容显资暗下目光,她想到入关前会有一番厮杀,却为什么是这么个情况?
这种事情要么做绝,要么不做。
这么大手笔的警告是为了什么,示威?场面弄这么难看,宋瓒焉能让其好过?
但这不是容显资要担心的事情,她走上前化作解语花:“姜百户,你飞鸽传书给关口衙役,叫他们速来接洽,说此番宋大人带了两位女眷,登山不易。”
姜百户则望向宋瓒,得了首肯便退下了。
注意到宋瓒裂开的手臂,容显资伸出两根手指拨弄了一下伤口衣衫:“大人先处理伤口吧。”
“你倒是反应快。”
这个反应,不知道是指躲箭还是让姜百户传信关口衙役。
心底措辞两下,容显资去马尸上挂着的包裹翻药:“既然废这么大动静都要来给您添堵,那必是畏您畏得打紧了。”
姜百户没关注宋瓒伤势,想必是自昨晚后觉得这种事情她这个“未来姨娘”会处理。
“你话倒是说得甜。”宋瓒拆开护腕漏出伤口,等着容显资替他上药,却见容显资朝阿婉走去,并不管他。
阿婉对上宋瓒的眸子有点发怵,却没有躲开容显资,乖乖被她处理着手上刮蹭的伤痕。
“容氏你应当先照顾本官,”宋瓒声音冷冷传来,“而不是你那婢子。”
“周围这么多大人领着月奉的属下不动,让我来岂不是叫旁人偷懒,更何况阿婉是女子,我理应先顾着她。”容显资嘴上回着话,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说罢还轻吹了吹阿婉的伤口,询问她疼不疼。
周围锦衣卫霎时一静,皆低下头颅,不敢出气。
宋瓒竟扯了扯嘴角,风雨欲来走至容显资身旁,一把拧过容显资,两目对视:“替本官上药。”
却见女子并未反抗,亦无羞涩,倒是粲然一笑:“我这不帮阿婉上完药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现在帮那婢子上完药了,所以才帮他上药了,也没有不想帮他。
宋瓒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
低头上药的容显资笑容早消失不见,只有隐忍的不耐烦,她手法很轻,挑不出什么错。
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容显资适时找了个话头:“此处离那关口有多远,我们要等多久啊。”
可能是刚刚被下了面子,宋瓒并未立刻回答,旁边的锦衣卫见状立刻拱手:“关口距此处约摸十里下山路。”
没有理会宋瓒的冷脸,容显资点点头,此刻宋瓒方才开口下了梯子:“你上完药了,那边的人应该就来接了,不必担心。”
容显资仍是专心帮宋瓒处理伤口并未抬头,十分顺口地接道:“有大人在我并不担心。”
烈日西移至宋瓒身后,他看着女子挽起的鸦颦在被他身形打碎的日辉下照出的波光,不再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