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继续前行,很快便抵达江南。江南的雨,比岭南的更温柔,淅淅沥沥地打在船篷上,像一首轻柔的歌。左忆站在船头,望着岸边的青瓦白墙,忽然想起第一次来江南时的情景,那时她还是济世堂的医女,李承恩还是太子,他们一起在江南查案,日子过得平静而温馨。
“姑娘,栖霞寺到了。”暗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栖霞寺坐落在半山腰,香火鼎盛。左忆和周瑞扮成香客,走进寺庙。刚到大雄宝殿,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衣的老和尚在扫地,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却时不时警惕地看向四周——正是陈忠!
左忆上前,轻声道:“陈公公,我是左忆,奉太子殿下之命,来接您的。”
陈忠浑身一震,抬头看向左忆,见她腰间系着兰草香囊,又看到她手中的银护指,顿时老泪纵横:“左姑娘……太子殿下终于派人来了!容妃娘娘的冤屈,终于可以昭雪了!”
他引着左忆和周瑞来到寺庙后院的禅房,从床底的暗格里取出一个锦盒:“这是容妃娘娘临终前交给我的密信,里面详细记录了皇帝如何用‘牵机引’毒杀她,还有他与太后合谋的证据。这些年我隐姓埋名,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
左忆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有一封密信和一枚玉佩——玉佩是容妃的贴身之物,上面刻着“容”字。密信上的字迹娟秀,详细记录了皇帝毒杀容妃的经过:容妃发现皇帝用“牵机引”毒杀忠臣后,想要揭发,却被皇帝发现,用掺了“牵机引”的燕窝毒杀,对外谎称是病逝。信的末尾,还写着皇帝的一个秘密——他并非先帝的亲生儿子,而是太后与外戚私通所生!
“什么?!”左忆和周瑞同时惊呼。这个秘密太过惊人,若是公之于众,足以让皇帝的皇位瞬间崩塌!
“容妃娘娘也是偶然间听到太后和外戚的谈话,才知道这个秘密。”陈忠抹了把眼泪,“她本想将这个秘密告诉先帝,却没想到先帝突然驾崩,皇帝登基,她也被毒杀。”
左忆握紧密信,心里激动不已——有了这封密信,加上之前的证据,皇帝的罪证已经确凿无疑!她将密信收好,对陈忠道:“陈公公,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见苏伯,然后一起回黑木崖。”
陈忠点了点头,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跟着左忆和周瑞离开了栖霞寺。
苏伯的粮栈在江南的闹市区,门口挂着“苏记药行”的招牌,实则是江南最大的粮栈之一。左忆拿着李承恩的书信和贤妃的玉佩,见到了苏伯——一个头发花白,眼神却很精明的老人。
“左姑娘,太子殿下的信我已经看过了。”苏伯将他们请进内堂,语气郑重,“粮草我已经备好,共十万石,分十艘船运走,走水路,避开影卫的关卡。只是……皇帝已经派了水师在长江口拦截,我们需要小心应对。”
“我有岭南水师的虎符,可以调动岭南的水师接应。”左忆拿出镇南王给的虎符,“只要我们能抵达长江口,就能与岭南水师汇合,安全将粮草运回黑木崖。”
苏伯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船只,明日清晨出发。”
当晚,左忆住在苏伯的粮栈里。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景,手里握着李承恩的密信和容妃的密信,心里充满了希望。她想起李珩在黑木崖的担忧,想起镇南王的期盼,想起那些冤死的忠臣,忽然觉得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姑娘,夜深了,该休息了。”周瑞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明日还要赶路,得养足精神。”
左忆接过热汤,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传到心底。“周瑞,谢谢你。”她轻声道,“若不是你赶来接应,我恐怕已经落入影卫的手中了。”
“姑娘客气了,这是属下的本分。”周瑞道,“殿下一直很担心姑娘,他说,等推翻皇帝后,就亲自去黑木崖接你回京城。”
左忆的心怦怦直跳。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江南的雨,似乎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次日清晨,十艘粮船准时出发。左忆站在为首的粮船上,望着渐渐远去的江南,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这次回黑木崖,将会是一场大战的开始。她握紧手中的密信和虎符,眼神坚定——她一定会带着粮草和证据平安回去,与李珩、镇南王汇合,推翻暴君,为所有冤死的人讨回公道。
粮船在江面上行驶,两岸的景色渐渐变得熟悉——是岭南的地界了。左忆站在船头,远远地看到了岭南水师的船只,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鼓声——是影卫的水师!
“准备战斗!”左忆厉声喊道,同时拿出虎符,对身边的士兵道,“快,发信号,让岭南水师过来接应!”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红色的烟火格外醒目。岭南水师的船只很快便驶了过来,与影卫的水师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江面上,船只碰撞,炮火轰鸣,厮杀声震天动地。
左忆站在船头,冷静地指挥着粮船避开炮火。周瑞和暗卫们则拿着弓箭,射杀靠近的影卫。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影卫的水师终于被打败,仓皇逃窜。
粮船继续前行,很快便抵达了黑木崖。镇南王和李珩早已在岸边等候,看到粮船平安抵达,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左姑娘,辛苦你了!”镇南王走上前,紧紧握住左忆的手,“有了这些粮草,我们就能出兵京城了!”
李珩也走上前,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明显的关切:“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左忆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没事,多亏了周瑞和岭南水师的接应。对了,我还带来了重要的证据。”她将容妃的密信和陈忠交给镇南王和李珩,“这是容妃娘娘的密信,里面记录了皇帝毒杀她的真相,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皇帝并非先帝的亲生儿子!”
镇南王和李珩看完密信,都震惊不已。“太好了!”镇南王激动地说,“有了这个秘密,我们就能彻底推翻皇帝的皇位!天下人绝不会容忍一个外姓人当皇帝!”
李珩的眼底也闪过一丝激动,他看向左忆,语气郑重:“若不是你,我们也得不到这么重要的证据。”
左忆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看向京城的方向,心里默默想着:李承恩,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呢?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黑木崖上,士兵们正在忙着搬运粮草,将领们则在营帐里商议出兵事宜。一场大战,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