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芋泥奶茶被人放在竹制圆桌上。
映入眼帘的,还有一双瘦骨嶙峋的手。
柏云忱白衬衫黑西裤,袖口一丝不苟,熨帖工整,高挺鼻梁上的斯文眼镜不动声色盖住眼底的情绪,仿佛也过滤掉身上如同死人一般的沉着。
方绒雪惊得差点跳起来,“怎么是你。”
“服务生太忙了,我顺手送给你。”柏云忱轻笑,“放心,没下毒。”
这种人送的东西,方绒雪不会碰的,示意郝特助:“我不想看见他,把他赶走。”
郝特助眉间闪过迟钝,“赶走?”
这不是人家的地盘吗。
让她一个助理把老板从人家地盘上赶走。
郝特助职业素养极高,饶是不可思议也听话照做,“柏大少爷,我们大小姐不欢迎你。”
柏云忱脾气倒是好得很,抚了抚镜框,“当了大小姐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人卑鄙无耻就算了,说话也阴阳怪气的。”方绒雪戴上墨镜,“你要是有挑拨离间的话可以说出来,我刚好无聊,当笑话听。”
说着拿起奶茶杯,当着柏云忱的面,往垃圾桶里一扔。
动作利落帅气。
面子多次被拂,柏云忱还是没生气,“大小姐,你是不是还没看清局势。”
方绒雪嗤笑,“什么局势。”
“你现在既然是郁家大小姐,何必再浪费时间和柏临纠缠呢。”柏云忱循循善诱,“他现在失势,对外不得股民支持,舆论更是一塌糊涂,可以说,他现在一无所有。”
“他不是一无所有。”方绒雪说,“他还有我。”
她会一直在的。
“我这个人呢,向来怜香惜玉,所以才好心给你提个醒。”柏云忱站在阴影的位置,“你应该选择比他更好的人。”
他现在是柏盛炙手可热的大少爷。
选择他,自然比不受宠的柏临要强,对郁氏帮助更大。
柏云忱这人打小就情感缺失,薄情寡义,他想要方绒雪,一是出于她是柏临的人,二是她背靠郁家的身份。
如果把方绒雪拿捏住,那柏临不仅没了感情,依靠也没了。
一想到柏临落得孤苦无依的下场,柏云忱只觉大快人心。
方绒雪轻嗤,“比他更好的人是谁?”
柏云忱斯文地笑:“站在你眼前的,我。”
“你算什么东西。”方绒雪把墨镜往上一推,“在我看来,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
手心托腮,她脑袋一歪,冲柏云忱比个中指,“而柏临是我的太阳,我的月亮,我的星星,你连他一根手指都比不过。”
不远处,长廊下。
刚过来的柏临一眼看到试图挑拨离间的柏云忱。
这人演个戏被老爷子庇护,真当自己是个运筹帷幄的天才了。
殊不知从一开始,他做再多也不过在柏临的圈套里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