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压抑在她心里也足够久了,金羡鱼干脆趁这个功夫,不吐不快,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常人回忆过往的时候可能会多加美化,但金羡鱼非但没有美化,甚至还颇有丑化之嫌。
凤城寒是个很合格的听众,他听得十分认真专注,未曾出言打断,未曾发表自己的意见。
一直到金羡鱼闭上嘴,他这才摇了摇头,目光静静,“这非是你的错。”
金羡鱼咋舌:“你未免也太偏心了,不肖之徒。”
凤城寒呼吸很轻:“你很好。”
金羡鱼:“我不好。”
“你不觉得我有些……”金羡鱼顿了顿,“放荡?”
“你不放荡。”凤城寒道,“这世上三妻四妾,出没于秦楼楚馆的男人比女人放荡百倍。”
金羡鱼:“我很偏激。”
“你不偏激。”
“我……”
凤城寒打断了她:“如果是我,未尝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你是说你也会小黑屋?”金羡鱼自暴自弃地问。
凤城寒:“将爱之如命的珍宝置于匣中,隔绝常人的窥伺,是人之常情。”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凤城寒望着篝火,嗓音润而静:“人都有私心。”
“你的意思是?”
他捡起柴火放入篝火中。
噼剥作响。
伤痕累累的纤白的指节合拢,又放松。
“哪怕你在世人眼中,在自己眼中,再狼狈不堪。”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目光静静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之后,终究还是用一个字代替了所有。
“你也很好。”
他忍不住去看金羡鱼的神情,金羡鱼朝他微微笑,看上去不似生气失落的模样。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她没有斩断情丝说不定会喜欢上他,正如她刚刚所说,不是什么人她都愿意奉献自己帮忙治伤。
即便这样,她与凤城寒也依然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并不好。
她不自卑,金羡鱼并不认为自己配不上凤城寒,她只是觉得,她不是他的最优解。或许在内心深处,她反感着自己,哪怕她昔年所作所为很一大部分是受剧情的控制。
凤城寒踟躇半秒,闭上眼,将嘴唇与她的嘴唇轻轻碰了碰,依然是分量极轻的一个吻。
“天下三分月色。”
在有情人眼里,月明无赖,此生至死不渝。
金羡鱼:“你伤还没好全。”
凤城寒:“嗯。”
他“嗯”了一声,“或许我们可以换另一种……姿势。”这两个字说出口,脸颊上不由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