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以前见面时候的那些好,都是假的?他们并不在乎他这个人,而是他信王世子,乃至未来太子的身份?
对任家而言,他只是为任家谋取权势地位的工具?
一股悲愤充斥着霍卓的内心,发现真相如此残酷后,他只能老老实实的从12岁生日第二天说起。
霍卓边说,书吏一边写。吃了苦头,他这回没敢有半点隐瞒。
李铎从李欣荣招供的时候开始发懵,再到任小妹,现在又有霍卓亲自证实,他才闹明白。
原来他处心积虑换孩子,以为霍卓是李家的儿子,没想到一开始任芙蓉那个贱人另有打算,背地里偷偷扶持娘家!
李家辛苦遮掩一切,却是给任家做了嫁衣。
要不是事情曝光,等霍卓登上皇位,祝阳侯府什么好处都没有,最后的大赢家会是任家!
狗贼!苦于口中被烂布塞着,否则李铎恨不得对旁边的任天行破口大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铎十分肯定,绝对是任家和霍卓出了纰漏,被宣帝察觉,才会有牢狱之灾。
可是李家冤枉啊!
儿子不是李家的,他们侯府一点儿好处没拿到,是被任家算计的对象,偏偏这时候受连累,真是委屈大了!
霍卓签字画押的时候手指肿粗得像红萝卜。
丁二呵斥一声快点儿,他连忙哆哆嗦嗦地写下“任卓”两个字。
见霍卓这么识时务,不敢再用国姓,丁二没再为难他,把人挂一旁的架子上。
等任芙蓉进来,审讯室木架上分别挂着任天行、任大哥、李铎,李欣荣、任夫人、任小妹、霍卓。
除了任小妹,其他人都被刑讯过。
“荣荣!”
任芙蓉扑向李欣荣,看着女儿红肿的手指充血成深紫色,她终于后悔了。
当初为什么要动那个念头,连累了女儿。
任家三代不能科举,可以耐心等第四代啊!
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家里有千亩地收租,至少衣食无忧,为什么非要铤而走险?!
现在任家才是真的完了……
“都是我的错,求圣上开恩!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关我女儿的事,我哥哥也是被我蛊惑,是我一意孤行啊……”
任芙蓉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她将所有责任揽在身上,只求能留下兄长和孩子们的性命。
“是我让哥哥把小郡主随便找个地方丢了,谋害皇家子嗣罪该万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任芙蓉说完,摸出袖子里藏着的金钗,狠狠扎向喉咙。
结果,金钗被丁二手中的石子打掉。
“侯夫人,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丁二没把这些小伎俩放在眼里。
“皇上没叫你死,自戕也是大罪!侯夫人想罪上加罪?”
丁二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
“既然侯夫人想尝试一下死是什么体验,来人,给她上贴加官。”
所谓“贴加官”,是用浸湿的桑皮纸一层一层盖在脸上,直到封住鼻口无法呼吸,最后窒息而亡。
任芙蓉躺在条凳上,一张张湿纸盖住她的脸上。
唔!任芙蓉蹬腿奋力挣扎着,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当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时,丁二猛地揭开厚厚的纸层。
“呼……咳咳……”任芙蓉脸上充血,变成艳红色,女人胸脯激烈地起伏着,贪婪地大口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