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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第2页）

陆许说：&ldo;他能等到天亮么？&rdo;

莫日根低沉、喑哑的声音在陆许耳边说道：&ldo;夜空里乌云密布，看不见月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黎明才会来，火苗渐小下去，借着黑暗，他看见了更多的láng，漫山遍野的láng。&rdo;

陆许说：&ldo;于是他守在快熄灭的火苗前，苦苦等待黎明的到来，火苗一灭，群láng就会将他撕成碎片。&rdo;

莫日根&ldo;嗯&rdo;了声，又说：&ldo;他开始找一切能烧的东西，但是烧一件，少一件，他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晚上。&rdo;

&ldo;最后呢？&rdo;陆许问。

&ldo;这个故事没有结局。&rdo;莫日根说，&ldo;视乎于你相信什么。黎明也许先来，火焰也许先灭。但你说，那个人在烤火时，心里想的什么？&rdo;

陆许：&ldo;家人么？&rdo;

莫日根没有回答，陆许又说：&ldo;想活下去？&rdo;

莫日根还是没有回答，陆许又猜：&ldo;想回家。&rdo;

莫日根说：&ldo;他在想，这火焰真暖和。&rdo;说着手臂稍一用力，抱紧了陆许，说：&ldo;睡罢。他们能撑过去的，这火先烧完也好，黎明先来也罢，都是命的事儿，烤火的时候就认真烤火，别想这么多了。&rdo;

陆许闭上双眼，没有再说话。

第154章坦诚相对

&ldo;阿泰呢？&rdo;鸿俊睡在李景珑身边。

李景珑的身体不再如从前般温暖，像个火炉，虚弱的体质令他手脚冰凉，而这被窝里就像个冰窟一般。

&ldo;逃出洛阳时走散了。&rdo;李景珑道，&ldo;想必正在找咱们。&rdo;

鸿俊便不再多问，李景珑一夜里只睁着眼发呆，鸿俊不敢问以后要怎么办。

怎么办？已经变成这样了，安禄山的部队不知道打到了哪里；洛阳城里，李景珑功亏一篑的原因是什么；自己在引动地脉时，为什么会出现不动明王……这一切，鸿俊都不敢多问。

他抬眼看着李景珑，他甚至没法像以前一样，枕在他的手臂上，因为他肩膀上还缠着夹板。

&ldo;暖和点了么？&rdo;鸿俊问。

&ldo;好多了。&rdo;李景珑答道。

鸿俊轻轻地抱着李景珑的腰，把凤凰羽毛放在他的胸膛上，并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ldo;等你好点儿，我带你回曜金宫去。&rdo;鸿俊说，&ldo;重明与青雄，一定有办法的。&rdo;

&ldo;我没脸上去。&rdo;李景珑低声答道。

鸿俊说：&ldo;我也没脸回家。&rdo;

上次离开时，鸿俊也知道自己伤透了重明的心，这下要带着李景珑回去求重明为他设法医治，多半更让他气愤。再说起来，平日里跟着李景珑，对养父不闻不问，现在爱人伤得这么重，又要回家求重明……鸿俊自己忍不住都恶心自己。

&ldo;可我不后悔。&rdo;鸿俊又说。

&ldo;对不起。&rdo;李景珑低声道。

&ldo;别说了。&rdo;鸿俊道，&ldo;景珑，振作起来啊！你不是这样的！&rdo;

&ldo;你说得对。&rdo;李景珑缓缓闭上双眼，疲惫吁了口气。鸿俊正以为他要振作时，李景珑却说：&ldo;这些天里，我想了很多，你觉得，这不像我么？&rdo;

鸿俊皱眉，诧异端详李景珑，李景珑说：&ldo;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我。&rdo;

李景珑叹了口气，说：&ldo;我从来不曾朝你提起过，获得心灯后的那一刻。&rdo;

鸿俊诧异道：&ldo;什么意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