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歹话都让你给说尽了他还能说啥?
岑暨看出燕宁眼底的促狭笑意,也知道她只是随口一提并非真存了一拍两散的心,但在没尘埃落定之前他怎么都不放心。
不过他也懂了燕宁的意思,她自幼流落在外,被沈国公府找回来的时间还短,若是关系不好也就罢了,现在摆明了是想再多留她两年,况且京中贵女二十出嫁的也不在少数,他若现在上门,只怕沈国公府还真不会答应,总不能以皇权压人逼着人家嫁女儿吧,再说以沈国公府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想逼也不可能。
岑暨现在突然还有些后悔平常得理不饶人说话太过恶劣,以至于如今竟处孤立无援的境地,就沈家那几个兄弟,沈景淮看着好说话,实则也不是个好相处的,沈云舟那厮就更不用说了,指不定怎么在沈夫人耳边煽风点火暗戳戳使坏呢,岑暨深觉娶亲之途任重而道远,还真不是他想想就能成。
岑暨沉默片刻,突然道:“那如果成亲之后还住在沈国公府呢?”
燕宁:???
好家伙,你小子还惦记着呢。
见岑暨满脸不甘心,燕宁差点被呛住,狐疑:“你总不会是想入赘吧?”
岑暨镇定:“未尝不可。”
他还真想过这个问题,反正他现在也是住提刑衙门,等他成婚的时候虽然会正式承袭临沂侯的爵位,但岑暨对侯府无感,也并不是很想回侯府住,从前在京中大部分时间也是住在私产别庄。
既然住哪儿都行,与其另外置办整修,倒不如直接拎包入住,至于入赘不入赘的岑暨表示,不过就是个虚名,没啥好在乎的,只要是他跟燕宁的娃,跟谁姓都行。
沈国公府舍不得燕宁这么快出嫁,那他主动上门入赘总行了吧
岑暨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可行,燕宁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啥,见岑暨似乎有些意动,生怕他回京之后真不管不顾上门要求入赘,燕宁头皮发麻,赶忙打消他这一不切实际想法:“不行,别想了,就算是入赘也得先考察三年!”
岑暨:“”
“哦。”
岑暨面无表情,幽幽:“你果然还是想找机会甩了我。”
话罢,在燕宁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只见岑暨突然就扣着她的腰将她猛地往怀里一带,随即低头就在她耳朵上重重咬了一口,恨声:“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的得逞的!”
“我擦!”
猝不及防被啃了一口,燕宁痛呼捂耳:“要死啊,属狗的吧你!”
“我这是提醒你,免得你始乱终弃。”
“滚!”
在燕宁的“福利”威胁之下,岑暨最终还是勉强接受了三年恋爱考察期的限定,不过燕宁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只说不想太快成亲,但若感情稳定先定个亲也不是不行,对此,岑暨自然是满口答应,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先把案子给办了。
根据先前的线索推测,杀害杨县令一家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当年落水未死的跟随这位杨县令一同来赴任的家仆许老三,顾府尹也不含糊,立马就让人照着他先前画的许老三的画像临摹出个百八十份在城中各处张榜,又发出悬赏令,若是有人看见画中之人能提供线索报到衙门都有赏,捕快衙差也是拿着画像在挨家挨户搜寻。
在还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就如此大张旗鼓搜寻,顾府尹心中其实也没底,万一寻找方向出错了呢,当然了,这话他不会直说,有方向总比之前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跟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强,更何况牵头人还是岑世子,他只需要做好辅助工作即可。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张榜两天之后,还真有百姓说曾见过这人,虽然样貌略有出入,但整体感觉很像,这无疑为连日来因案子无头绪而蒙上一层阴云的县衙注入了一道名为希望的霞光。
这边衙差们加班加点循着线索进行地毯式搜捕争取早日抓到嫌犯,浚县那边陆兆也很快飞鸽来信。
信中内容很简单,总结下来就是杨钊没有说谎,惨遭灭门为众人所熟知的杨县令并非杨润本尊,而且经过陆兆的实地走访,已经有街坊辨认出当初自称是衙门师爷要接杨母婆媳前往永丰县享福的男人就是杨县令的手下许老三。
虽然大家伙儿早就已经有所预料,但真当被证实的时候还是让众人心都很沉了一下,特别是在得到顾府尹报信后亲自赶来的并州州牧蒋元呈,一见到信上内容脸当场就黑了。
谁能信,这年头朝廷命官还能被人给冒名顶替,而且一顶就是这么多年,中间还牵扯到几条人命,若不是这回出了灭门案,又恰好有其族兄杨钊上门祭奠,只怕真相还得一直瞒下去。
其实蒋州牧也很想不通,他跟这个顶替杨润的贼人是打过交道的,不光是打过交道,而且还颇为赏识,就在去岁送往御前的折子上都还提过一嘴,也正因为这人政绩干得还不错,所以蒋州牧打死都想不到居然是个冒牌货。
你说你要有这本领去老老实实科举不行吗,怎么偏要占人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