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喻商枝不嫌弃,温野菜也就没有心里的包袱了。
“那我回头就去麻烦村长,到时候给咱们留一头猪崽。”
待和许百富说定买猪崽的事,已是过了小满,天气愈发热起来。
村里许多汉子已经换上了短袖的衫子,头顶戴着草帽,干活累了就摘下来扇风。
地里的麦子一株株直挺挺地站着,只要不下“烂场雨”,再过小半个月就能到夏收。
庄稼人一年到头就指着夏收、秋收这两个关口过日子,若是收成好,自是欢天喜地,若是收成差,就得勒紧裤腰带等下一年。
就在大家都提心吊胆地祈求天气晴好,等着夏收打麦子时,四月底的某个黄昏,一辆板车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自斜柳村拉走了一个系着红腰带的哥儿,头上还扣着一张红盖头。
板车上还有一个贴着红纸的大竹箱子,想必该是嫁妆。
歪脖子柳树下的几个老太和老夫郎悠悠摇着蒲扇,望着那颠簸的板车,砸吧着没有几颗牙的嘴,议论道:“哪成想这王家玉哥儿,就这么嫁出去咯。”
“听说他许的那个水磨村的书生病了,这是赶着嫁过去冲喜呢。”
这是常金莲自王小玉和唐文婚期定下后,就放出来的说辞。
毕竟村里也常有人来往水磨村,多的是人听说过水磨村那个书生病得起不来床的事情。
如此多了这么个由头,便显出他们家可不是上赶着倒贴要过门。
只是这“冲喜”,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谁也想不通王家是怎么琢磨的。
谁不知道,若是都指望办喜事来续一口气了,多半人也快完了。
这等嫁过去的,多半没过门几日就要守寡。
按理说这门婚事王家应当是能推就推的,如此大家都猜测,说不准先前王小玉被锁在家里后,村里的那些闲话八成是沾点真。
既然唐家还要王小玉,大约不是王小玉招惹了别的汉子,而是他和唐文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勾勾连连。
“说不准肚子都大了,不然为何不敢让他出门?”
“先前闹着跳河,想必是小哥儿脸皮薄些也是有的,但到底一个巴掌拍不响,一遭没死成,还能怎么办?只能嫁过去保名声。”
说罢几个老太和老夫郎都纷纷摇头。
遥想几个月前,温家菜哥儿还没纳婿的时候,谁不知道他们两个哥儿成日别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