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钱大娘子安。”
钱云书因为母亲的态度,对纪藤的态度也有些淡漠。
她浅浅福身,“见过纪郎中。”
说罢就示意喻商枝继续向前,可这时纪藤却又出声了。
“钱大娘子,莫非这位就是夫人新请来的郎中么?”
纪藤上下打量喻商枝一眼,“不知这位小郎中在哪家医馆坐诊,看起来实在是……年轻了些。”
见钱云书面露不虞,他轻笑一声,拱手道:“钱大娘子莫要误会,在下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夫人,钱员外的病症棘手,病势汹汹不假,可在这关键的时候,可别被什么江湖骗子给诓骗了去,到时损失钱财事小,折损员外康健事大。”
这叫纪藤的郎中说话夹枪带棒,钱云书冷冷瞧他一眼。
喻商枝扶正了肩上的药箱,直直地看向纪藤。
“在下是钱夫人遣府中仆从,亲自请来的郎中,前辈却话里话外暗示在下会谋害员外性命,看来您对钱夫人颇有微词。还是说,您的意思是钱夫人会谋害员外的性命?”
纪藤变了脸色,“你在胡言什么!我何时有这个意思!”
说罢他就指着喻商枝的脸,对钱云书道:“大娘子您且看,这等嘴脸之人,焉能治好员外的痼疾!”
钱云书却道:“纪郎中,父亲卧床难起,我钱府内外皆严禁大声喧哗,若小女没记错,这还是您向我母亲提的建议。”
她言辞冷峻,“望您自己记得遵守。”
纪藤暗自咬牙,却也只得目送钱云书主仆领着喻商枝扬长而去。
出了钱府,纪藤大步流星,走得飞快。
走出一大截距离后,他蓦地收住步子,左看右看一番,方闪入一处暗巷。
里面候着的一个少年,见状赶忙迎上来。
“纪大哥,一切可还顺利?我刚才瞧见钱云礼身边的进宝,领了一个背着药箱的生人进去,难道就是那个钱夫人找来的郎中?他会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
纪藤把他往暗巷深处推了推,瞪他一眼道:“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放心好了,那郎中我见了,比你大不了两岁,毛都没长齐,我和他这么大的时候,还跟在师父屁股后头打杂,也不知谁给他的能耐,竟敢出来行医看诊,还把钱夫人唬得一愣一愣,八成是个江湖骗子罢了。”
少年闻言松了口气,大多数人的认知都差不多,这郎中是熬资历的行当,年纪轻轻的那些,医书看过几本,病患又瞧过几个?
纪藤神色自负,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意味深长道:“经武你记着,什么夫人、娘子、少爷,都不算什么,钱府到底是钱员外说了算。而且他今日已答应我,会择日将你姐姐纳进门,到那时,钱府岂不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被称作“经武”的少年显然也陷入纪藤勾勒的美妙图景里,一脸傻笑,半晌没回过神。
最后还是被纪藤拍了下脑袋,“你快些回去照顾你姐姐,近来钱老爷定是不会去登门了,我这里也抹不开身,你只管让她安心养胎,其余的事,自有我来安排。”
此时,钱员外夫夫的卧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