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继续吩咐那丫鬟道:“珍珠,你去把挨着云礼院子的那处别院收拾出来。”
随后看向喻商枝道:“那院子清净,离这里也不远,你今日受累了,好生住下。”
喻商枝再次道谢,不多时就暂时作别了钱夫人与钱云书母女,由另一名丫鬟领着去往住处。
喻商枝走后,钱夫人方才叹出一口浊气。
钱云书有些担忧地看向母亲。
有些话,钱夫人也只能对自己这个女儿说。
“我知晓,今日我与你父亲争吵时,你在屋外应是听见了几句。”
钱云书垂下头,对此不置可否。
当时父亲说的某一句话是很伤人的,就连她听见时都觉得心尖一抖,何况是母亲。
钱夫人轻拍两下女儿的手背,目光变得不再似大多数时候那么坚定,温厚之外,多了几分茫然。
“我与你父亲是少年夫妻,共过患难,同过富贵。这些年,他都遵守了昔日与我许下的诺言,未曾纳妾。咱们家中没有那些嫡庶之间的争执,后宅也没有几房姨娘日日斗法,鸡飞狗跳。”
钱夫人说这些的时候,似乎陷入了长久前的回忆,但最后一句话却把这些尽数戳破。
“可如今……”
她摇摇头,将未尽之语咽回了肚子里。
钱云书是姐儿,心思更细腻些,她其实早就看出父亲最近一年与母亲之间,那很难说清的微妙的疏远。
而她此时才得知,原来母亲也早就意识到了。
“父亲他……也许是太累了,他对母亲的心,便是女儿素日也看在眼里。”
钱云书说着宽慰的话,换来钱夫人一个笑。
“行了,咱们也别愁眉苦脸的,各回去梳洗一番。中午简单摆个家宴,款待一下喻郎中。”
午食的这顿家宴,哪怕佳肴满目,一桌人却是各自心事重重,无心动筷,就连最没心没肺的钱云礼也吃得不多。
钱夫人见他连素日爱吃的菜都没动几筷子,便叫来贴身伺候他的丫鬟,询问少爷最近的饮食。
得知钱云礼最近什么饭菜都进的少,喜欢的点心、甜汤也不怎么碰了,便让喻商枝给他把个脉。
喻商枝刚要伸手,钱云礼就闪到了一旁。
“不用把脉!我没病,我也不要喝药!”
这少爷耍起赖来谁也拿他没办法,喻商枝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我那里有些自家配的山楂丸子,最是消食健胃的,不如先送几粒给钱少爷吃。”
钱云礼一听是山楂做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丸子甜么?若是苦的、酸的,本少爷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