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就是虎妞的幼弟,家里最小的孩子,今年六岁。
这小子从生下来就不省心,现今更是村里同龄孩子里最调皮、最不听管教的一个,偏偏还精心旺盛得很,成日里把亲爹亲娘气得倒仰。
正巧这时虎妞的大嫂,严于氏的大儿媳妇从外面回来,她是拿着铜板去桩子家买豆腐的。
严于氏忙问,“冬香,你路上可看见墩子了?”
胡冬香摇摇头,“没看着呢,这天寒地冻的,也没见谁家小子在外头玩。”
严于氏没来由地心有点打突突,奈何家里两个男人都去镇上做工了,她想想还是放下了手里的针线,起身拿过挂在一旁半新不旧的棉袄套上。
“虎妞,我和你一道出门,去找找那小子。若是找到了,看我不好好拿鞋底子抽他一顿!往后到过年,他都别想给我溜出去玩儿!”
出了门,母女俩却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找。
走了几步,见有一户人家的门开着,一个老夫郎正要转身回去,严于氏连忙上前把人叫住。
“刘家小伯,您可是从外头刚回来,有没有瞧见过我家墩子了?”
那老夫郎停下脚想了想,“没瞧见。”
他见严于氏一脸愁容,不禁问道:“怎的了这是?墩子找不见了?”
严于氏苦笑,“嗐,也不能说找不见,就是头一个时辰就出去野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我这心头不踏实,这不寻思出来寻寻,带回去好好打一顿!”
老夫郎一听,也道:“是得赶紧找找,现今这个天,水泼出来都结冰呢,可别是在哪里摔了。”
严于氏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慌了神,正待走时,老夫郎的儿子挑着两桶水从远处回来。
他见了严于氏,打了个招呼,“婶子好。”
说罢又疑惑地看了看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老夫郎跟着叹气,“也没什么事,就是你于婶子家的墩子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好半天都没回家。”
这家的大儿子恍然道:“找墩子啊?我挑水去的路上还看见他了,他和庆有、二坎两个小子往山那边去了。”
严于氏一拍大腿,“这混小子,什么时候了还敢去山上耍!”
说罢便匆匆和刘家父子俩告别,拉着虎妞道:“你先别去温家了,跟我去把你弟逮回来!”
虎妞也气着了,村长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上山不让上山,哪怕在山脚,也说不准会遇见野猪。
那野猪光獠牙就那么长,一下子能顶死人!
“好的娘,我跟你一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