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兄弟的不同之处在于,温野菜心宽,虽也会暗地里较劲,但不会因此产生什么困扰。
温三伢就不同了,他大概是这个家里最敏锐,同时也最敏感的人。
在喻商枝看来,温三伢的这种心态不能称之为错,但若有机会能适当介入帮他调整,也是有必要的。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明日只是去见一个夫子,拜师学习而已,他便如此想要证明自己,改日真的下场考试,命运尽在那薄薄一张考卷上,焉知会不会转变成另一种层面上的急功近利。
喻商枝见温三伢拧着小眉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问过得知已经洗漱过后,便把人强行抱到床上,塞进被窝。
继而打开每个屋里都有一个的木盒,寻了一支安神助眠的香,搁在桌上点燃。
香气袅袅散开,温三伢闻了没一会儿,还真打了个呵欠。
“晚安三伢。”
见时机差不多了,喻商枝便将屋里的灯按灭,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回到卧房,温野菜正在铺床。
“怎么去了那么久?三伢必定又是在点着灯看书了。”
得到喻商枝肯定的回答后,温野菜顺手把枕头摆正,说话间透出几分无奈。
“也不知我们家怎么就祖坟冒青烟,出了三伢这孩子。实则我只盼着他身康体健,什么功名不功名,都不重要。”
喻商枝弯腰接过铺床的活计,把被子抖开再展平,掀开一角搭好。
“三伢有时候确实爱钻牛角尖,但若遇到好的夫子,除了经史典籍之外,亦会育人品性,他还小,尚是可造之材。”
温野菜摇摇头,他也不多想了。
三伢走的路自己压根不懂,怕是说多错多。
半晌过后,两人也熄灯上床。
原本都是喻商枝睡在外侧,把里侧让给温野菜,但自从温野菜显怀之后,孕期的反应也慢慢找上来,其中一条就是容易起夜。
他不想夜里打扰喻商枝,所以两人就换了位置。
在枕头上躺下,温野菜左右翻了几次身,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不得不说,这隆起的肚子还真是碍事。
刚躺下没多久,他又觉得喉咙一阵反酸水,咽下去后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喻商枝得知后想要下去给他接水,被温野菜一把拉住。
“不喝水了,不然夜里又要多起来一趟。”
听他这么说,喻商枝便只好作罢。
温野菜的症状,还不算太严重的,可当这人就是自己的夫郎时,哪怕只是有一点点小小的不适,蔓延开来都是难以忽略的心疼。
他在一片暗色当中,用手指理了理温野菜鬓边的碎发。
“明日去镇上,马车颠簸,你要么在家休息,我带着三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