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二层看湖上晚霞,称得上一句瑰丽多姿。
待到晚食吃罢,天幕彻底变为墨色,湖上便多出点了灯的画舫,时不时传出丝竹管弦之声。
得知他们并非县城本地人,酒楼的小二介绍道:“诸位要是想晚间游湖,可以去戏台那边交个茶位费,便免费送您一壶茶和一份干果匣子。若是不爱听戏,也有那说书的,花个茶钱就能听一折。”
在喻商枝看来,这青龙湖周边已经有现代景区的“雏形”了。
见小二介绍地卖力,喻商枝结账时多给了他五文钱做打赏。
小二乐呵呵地揣进袖子里,见状也就多说了两句。
“郎君,我看您一家子晚上八成要宿在城中,我说句实在话,您可要紧别住这湖边上的客栈,别管他们揽客说得再天花乱坠,您只管往外头走走,至多两条街,价格能少一半。”
五个铜板换来这么句建议也算是不亏,喻商枝谢过他,带着家人出了酒楼。
初夏湖边的晚风带着丝丝清凉,入目所及,行人如织。
见到有卖拿在手里的小花灯的,价格竟然也不怎么贵。
问了一圈,温三伢不要,喻商枝便买了两盏,让温野菜和温二妞提着。
不过温野菜手里那盏,没多久就到了喻商枝的手里。
他也没觉得一个汉子提着小花灯有何不对,施施然牵着夫郎的手缓步前行。
片刻后到了搭起的戏台前,座位上竟已稀稀拉拉坐了不少人。
茶位费是一人十五文,若是想换好茶也不是不行,只多掏钱就可。
他们一家对茶叶没什么要求,便只给了六十文,买了四个座位,正好占满一个方桌。
这时代没太多的娱乐方式,无非是看大戏、听说书、观杂耍这几样,像是那种听人唱曲的,都是读书人或是有钱人的消遣,平民老百姓听也听不出什么意思。
而这种在湖边繁华处图热闹搭的戏台,唱得也都是一些喜闻乐见的折子戏。
譬如今日,这唱武生的上来就哐哐翻跟头,果然引来了满堂彩。
喻商枝听了半晌,听出这出戏的主角约莫是个将军,讲的是这将军起初被奸人陷害,后来得以昭雪的故事。
看到最后,喻商枝竟发现温野菜的眼眶都红了。
他掏出手帕,悄声递过去,“看得这么入迷?”
温野菜猛地回神,吸了吸鼻子,接过帕子低声道:“奇了怪了,我发现有了身子以后,这人就是爱哭。”
喻商枝不戳破他,“也说明戏唱得好,咱们没白来。”
大戏散场后,月上中天。
人群离去,留下一地的果壳碎屑。
他们实打实地逛了一天,这会儿齐齐露出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