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温野菜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仁生堂声名在外,很少有患者会出了仁生堂,再去别的医馆。若有这样的人,大约就是出于两个理由。第一,仁生堂治不好,第二,打心底不信任仁生堂。假如这样的病患去了别家医馆,而别家医馆治好了,仁生堂岂不没面子?”
喻商枝点头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区区一个医馆而已,缘何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且城中人提起,都几乎将其奉为权威。
这个疑问埋在喻商枝心底,却也知道,他们还未曾在县城立足,今日只是匆匆一瞥,许多事难以深究。
他不禁又想到早晨在客栈外遇见的那个少年,他的父亲如果是仁生堂的郎中,缘何会被赶走。
那少年笃定其父患的不是肺痨,看起来,也应当有些家学渊源。
只是县城茫茫,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
在这样的慨叹中,他们一家人又去了一次广聚轩,与朱童告辞后,便踏上了返程回村的路。
马儿在喻商枝的驱使下徐徐前行,车厢里一大两小被晃来晃去,刚过两刻钟就全都睡熟了。
喻商枝把半卷的车帘放下,全神贯注地赶车,努力避开一些地面上凸起的石块。
回程花的时间和来时差不多,快到时几人都醒了,吃了一些朱童送的点心垫肚子。
再次看到村口柳树时,一家人都有种心落回实处的感觉。
“总算是回来了。”
客栈的床榻是软和,但到底没有家里来得舒服自在。
“呦,你们一家子这是回来了?这出去两天,昨晚上在哪住的?”
刘大娘坐在村口,和几个婶子夫郎一起择豆角,每个人跟前都有一大筐。
温野菜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见几人都是村里好相与的,便道:“去见个商枝的朋友,晚上来不及回,就在城里住了一晚上。”
“住在县城啊?那得多贵啊!要么说还有你有福,快回去歇着吧,别再累着。”
刘大娘笑着和他们寒暄两句,就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一个婶子问道:“这喻郎中是愈发了不得,竟还在城里有朋友?”
刘大娘把手里扯下来的豆角丝丢到一旁,“人家连员外都认识,有个县城的朋友也没什么稀奇的。”
刘大娘是知道喻商枝要带着温家迁居县城的,大家同出一个村,日后眼看就不是一路人,可到底她作为长辈,也盼着温家一家子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