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没推辞,习俗如此,拒绝反倒不好。
灶上的饭都是做好的,留下吃反而太晚,遂都装了几个食盒,让大家伙带着回去。
另一边,许林也来接走了稳婆。
等到院子再度恢复平静,不知道跑到哪里野了一圈的大吉突然冒了出来。
但兴许是屋里还有残存的血气,它在门口动了动小鼻子,果断没有进来。
喻商枝带着二妞、三伢姐弟俩把里里外外又快速洒扫一遍,又让他俩看了会儿孩子,便把他们也赶回屋里睡觉了。
屋里一下子只剩下一家三口,喻商枝坐到床边,长出一口气,觉得过去几个时辰和做梦一样。
这时,温野菜才注意到喻商枝的手。
只见手背和手腕上都是指甲印,还有勒出来的红痕,好像还有牙印?
他哑然道:“这是我干的?”
生孩子的时候太疼了,他全然没有印象。
现在想想,自己难道是属狗的不成!
喻商枝也跟着低头去瞧,不仅温野菜没印象,他自己其实也完全没注意。
现在乍一看,还真有点吓人。
“都是些小伤口,过不了两天就好了。”
他不动声色地用袖子遮了一下,又替温野菜扯了扯被角。
“方才屏哥儿可帮你上药了?”
顺产时下半身难免有些受伤,喻商枝实现就配了些药膏,有助于生肌止血,还能止痛。
“屏哥儿都给我用上了,一开始凉凉的,现在觉得麻酥酥的,还真不太疼了。”
眼见孩子安睡,他们两个也都累了。
尤其是温野菜,流了那么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苍白。
喻商枝给温野菜把了脉,确定他并无大碍,方才洗漱更衣,上了床。
他俩又换了睡觉的位置,喻商枝睡在外侧,方便晚上照顾孩子。
温野菜倦意上涌,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坚持道:“还是我睡外头,哪有汉子半夜守着孩子的。”
喻商枝二话不说,把他推到里侧,塞回被窝。
没多久,屋里重归宁静,两大一小都睡得沉而香甜。
次日一早,温三伢又去学塾上学了。
把温野菜和年年安排好,喻商枝就和温二妞一起往村里发红鸡蛋。
最朴素的红鸡蛋,是用红菜头加醋煮成的,搁在一起,外头再包上红纸。
一般村里生了儿子的人家,才会迫不及待地到处发喜蛋,内里也暗含着炫耀的意思,毕竟在乡下,谁家儿子多,谁的腰杆就硬。
所以收到温家的喜蛋时,大家都以为温野菜生了个儿子,哪成想一问才知道,只是个哥儿罢了,倒还值得这么大张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