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商枝连忙起身道:“草民不过行分内之事,但求无愧于心罢了,除此之外,实在愧不敢当。”
尤德明摆摆手道:“话不是这样说的,有功之人,自要嘉奖,这般后来之人才知道什么样的言行该当效仿。若是人人都效仿那仁生堂的行事,岂非后果不堪设想!”
喻商枝这才得知,原来仁生堂趁着疫病,囤积了好大一批药材,现下都被逼吐了出来。
这批药材的出现,瞬间解了城内药材不足的燃眉之急。
过去仁生堂在整个寿安县都甚有口碑,如今却已是过街的耗子,人人喊打。
喻商枝来了县衙一趟,得了尤德明的一通勉励。
回来之后,倒也未将那所谓在路上的嘉奖放在心上。
他身体已好得差不多,次日起便重新在医馆中坐诊。
现今城中遵循着他当时呈上的建言,官差们依着尤德明的命令,着重清理了城中水源,勒令各家都妥善处理便溺之物,更有官差一天好几次的在大街小巷中点燃避瘟香。
在这等官民齐心的努力下,各家各户的病患逐渐痊愈,新增的病患的也越来越少。
眼看寿安县城已步入正轨,在此处逗留多日的尤德明,总算可以回府城复命。
他走的这一日,官轿居于最前,后面除了随行的府衙官差之外,最显眼的就是浩浩荡荡的好几辆囚车。
城中百姓纷纷不吝于表达自己的厌恶之情,将这些日子因为疫病的缘故,家里放坏了的各种菜蔬乃至臭鸡蛋,纷纷往囚车上扔去。
再看囚车中的任长海和任欲晓父子,还有被查明险些害了贺云母子性命的任芳晓,又哪里还有昔日的趾高气昂。
……
眨眼已是四月初。
春光渐褪,初夏将至。
对于寿安县的百姓们来说,疫病似乎已经是昨日之事。
街市上开门营业的铺子愈发多起来,放眼望去,行人熙攘,沉寂了许久的县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热闹。
喻商枝和温野菜也早已将家人从斜柳村接回,一家人总算团聚。
夫夫两个一个多月没见年年,最大的遗憾就是居然发现,年年已经会独自坐稳了。
他们两个当爹的,终归了错过了这等极为重要的时刻,很是感慨了一阵子。
幸而年年不知道是不是有心宽慰两个爹爹,竟在某个寻常的午后,面对喻商枝和温野菜的逗弄,突然自唇齿间冒出了清晰的“爹爹”二字的发音。
两个人当场喜不自胜,把孩子抱起来亲了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