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稳坐在椅子上,也不管眼前这位老夫人的示弱,继续道:“林汇盈与你家郎君暗中苟且,仗着宠爱去谋害正妻腹中孩儿,你们做长辈的竟还替她遮掩!”
一旁的林汇盈听到这话,如坠冰窖,身上霎时卸力,若非有人扶着,怕是已经昏倒在地。
沈灼华是何许人也?接手沈氏数年,她能说出口这话,就一定不会退让。
沈灼华站起来,说:“事已至此,我与您也没什么好说的,和离罢了。”
霍老夫人慌了。
霍百川现下正被弹劾,被送入监察司革职查办。
霍氏若想保住霍百川,就不能没有沈年珠这个沈氏女。
霍老夫人还想辩驳,沈灼华却不给机会,直截了当道:“我素来同宫中交好,老夫人若是不想此事捅到陛下跟前,还是快快签下和离书。”
沈灼华鲜少拿自己与宫中的交情压人,可如今形势危急,快快和离才是上策。
事已至此,和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现如今霍百川只是革职查办,若是真让沈灼华参他一本,便真的无转圜的余地了。
沈灼华与当今陛下,那可是自幼的交情。
霍老夫人重重咳了好几声,像是要吐出血来,霍菱见状,甩开母亲紧拉着她的手,冲到霍老夫人面前。
“祖母!”
霍老夫人抬手,出声吩咐道:“来人,拿纸笔来。”
霍菱急切地扶过老夫人:“祖母,不可啊!”
霍老夫人拧着眉头,她何尝不知此事不妥,可现下,需得先稳住沈氏。
得罪沈氏,就算霍百川能安然无恙回来,往后的仕途也走到底了。
霍老夫人顶着众人的目光,签订了和离书。
沈灼华刚遣人将沈年珠送上马车,拢了拢斗篷,还未踏上马车,就见街角处跑来一匹骏马,马背上的人穿着熟悉的公服。
“阿姐!”沈修平翻身下马的动作干脆利落,大步走到沈灼华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你怎么来了?”
沈修平不由分说地拉着沈灼华进了车厢,还未坐稳,便听他吩咐马夫:“去昌平院。”
寒风凛冽,马车都换上厚实的帘子御寒,街道上的行人瑟瑟发抖,更莫说骑马的。
沈修平的手因拉缰绳而冻得发紫,坐在他身旁,仿若被风雪扑了个满怀。
沈灼华心中一紧,赶忙将暖炉塞到他手中:“天寒地冻的,你骑马作甚?当心受凉。”
沈修平是习武之人,这点寒凉于他而言不算什么,“乘车太慢了,我有急事向阿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