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平从袖中摸出枚玉佩,递给沈灼华,白玉勾纹,正是明霁赠予沈灼华,却在赏莲宴上被砸碎的那枚。
莹润剔透,只是细看下来,玉佩里免不了有几道细痕交错,显然是破碎后又重新拼接而成的。
沈灼华垂眼打量着手中的玉佩,指腹缓慢摩挲几下,淡然一笑,“你从哪儿来的?竟然还能拼接成这样。”
她在那日夜里,碎了这玉,便没再管。
按理来说,此玉佩也只能在明霁手中。
沈修平提及此事,深深吸了口气才开口:“此玉的确是明大人托我暂为保管的。”
沈灼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说清楚。”
沈修平道:“也就是去年初秋时,他亲手将此玉交付于我。”
“初秋?”
沈灼华想了想,正是两人离心的那段时日。
“明大人只同我说,见玉如见他,日后若阿姐有何事,皆可用此玉。”
“我问他为何不直接给阿姐,他只说……”
沈灼华问:“说什么?”
沈修平顿了顿:“用此玉换我心安。”
沈灼华一怔。
明霁曾说过不知一次要护她周全,两人各怀心事成亲时,她只当是随口一说,而后便是两人离心,她更是不信他分毫。
没成想,在她谋求和离时,明霁已将身家性命全都托付给她。
沈灼华忽而在此刻感到后悔。
那些说出口的真心话,全都被她搪塞过去。
沈灼华面色凝然,倚着车壁恍然出神,沈修平盯了她半晌,扯了扯她的衣袖,细声道:“阿姐,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莫要关心则乱。”
朔风呼啸,狠狠刮过马车,车厢内寂然无声。
沈灼华心尖一颤。
沈修平开口:“明霁当年离京后,先帝便定好了他的死期。”
沈灼华微蹙着眉看向他:“你说什么?”
沈修平垂下双眸,语气涩然:“明霁当年因位高权重被先帝忌惮,在边地时生死攸关,因当今陛下这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他历经万难为先帝做事,得罪的人不计其数,却被先帝猜忌。”
“数年未曾写信回京,是怕连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