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苏玉娘明明是懦弱无能的蠢妇。
她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她的孩子个个活蹦乱跳,甚至连那个病秧子苏家义都被治好了。
她还种出了什么土豆红薯,引来了县令的重视,甚至惊动了朝廷和当今圣上。
最可怕的是,她看不到苏家人的气运。
苏家所有人身上都干干净净,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着,隔绝了她的窥探。
难道苏玉娘身上,也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住了李婉和的心脏。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重生,对那些曾经让她无往不利的前世记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恐惧!
她知道的这些事,苏玉娘会不会也知道?
“不行!绝不能这样下去!”
绝不允许局势完全脱离她的掌控!
苏玉娘,这个本该消失的变数,必须除掉!
她快步走到袁川面前,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来由的心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声音却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和急切:“夫君!现在不是颓丧的时候!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袁川茫然地抬起头:“还……还有什么办法?娘和二弟都被抓了,苏家……苏家现在是皇上的人了,咱们……”
“娘和二弟只是被抓去问话,罪名还未定!苏家虽然得了封赏,但又不是娘她们指示咱们家的家丁去故意伤人的,村里那么多人看着,官府也不能完全偏袒!只要运作得当,未必不能将他们从牢里捞出来!”
她脑中飞速盘算着,“咱们得法子太直接了。这种时候,硬闯是行不通的,得用巧劲。”
袁川看着李婉和也稍微镇定了些:“那……婉和,依你看……”
“现在最要紧的,是撇清关系,至少是明面上的关系。”
李婉和沉声道,“福泰斋的事,本就是婆母和二叔自作主张,我们是‘碍于孝道’才‘帮衬’一二。如今他们出了事,我们若是急吼吼地去捞人,反而容易让人怀疑咱们之前是不是有所图谋,甚至……怀疑咱们与苏家的冲突有关联。”
她看着袁川:“夫君,你现在是秀才,未来前程远大,绝不能因为婆母和二叔的糊涂事,沾染上任何污点。”
“所以,这几日,你务必待在府中静心读书,对外面关于袁家和苏家的事,一概装作不知,更不要再去打探,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袁川连连点头:“我明白,你说的有道理,我都听你的。”
“至于婆母和二叔那边……”李婉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们毕竟是你的至亲,也不能完全不管。这样,老李!”她扬声唤道。
老李管家连忙从门外进来:“小姐有何吩咐?”
“你再去一趟牢里,”李婉和递给他一个分量不轻的荷包,“这次不用见人,想办法把这银子递给相熟的狱卒,让他给老太太和二爷送些干净的吃食和被褥进去,别让他们在里头太受罪。只说是……我们做小辈的一点心意,其他的,一概不多问,不多说。”
“是,小姐。”老李管家接过荷包,明白了李婉和这是要先安抚住人,同时也是做给外人看,表明他们并未完全放弃袁家,全了“孝道”和“情分”。
“是,小姐,老奴这就去办!”老李管家领命退下。
李婉和与袁川在李府书房内枯坐了一夜,老李管家再次被派出去,这次不是打探消息,而是约束李府下人,管好自己的嘴巴,关于袁家和苏家之事,一概不许在外谈论,违者重罚。
而另一边,垚县县衙的大牢里,却是灯火通明,审讯连夜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