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事摇了摇头:“他们咬死了,说不知道那人是谁,只见过一两次,是个穿着体面、出手阔绰的管家模样的人,口音像是县城里的。再往下问,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只说对方威胁过他们,要是敢供出来,就让他们全家不得安生。”
“至于那家丁,”李主事继续道,“他们是袁家新买的,一口咬定是护主心切,失手伤人。问他们是否受人指使故意下重手,也问不出什么。”
苏玉娘心中冷笑,果然如此。李婉和行事滴水不漏,哪里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她派出来的人,定然也是经过挑选和敲打的死士或嘴硬之徒。
“不过,”李主事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乡君放心,周大人和李师爷心里都有数。县衙虽然没抓到直接的证据指证幕后之人,但也并非毫无头绪。”
“经查,那袁家之前开的‘福泰斋’,其本金来源可疑,似乎与城中某大户人家有关联。而且,那日参与斗殴的家丁,其身契也并非在袁家,而是另有其主……”他没有点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矛头直指李家。
“周大人离京前特意交代,此事虽暂无实证,但县衙会一直盯着。也请苏义农和乡君放心,县衙已派人暗中加强了对苏家村和苏记铺子的巡逻保护。若再有人胆敢滋扰生事,定不轻饶!”
“另外,”李主事补充道,“县衙也已派人正式‘拜访’了李府,将此案的判决结果‘告知’了李小姐和袁秀才,并‘提醒’他们约束家人,莫要再生事端。”这话里的敲打意味十足。
苏玉娘听完,心中了然。看来周县令和李师爷虽然没有抓到李婉和的直接把柄,但也已经心知肚明,并采取了敲山震虎的措施。这算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多谢主事大人告知详情,也多谢周大人和李师爷为我苏家做主。”苏玉娘起身,对着李主事郑重地行了一礼,“大人和师爷的恩情,苏家铭记于心。”
苏老汉也挣扎着要起身道谢,被李主事连忙按住。
“苏义农,乡君,万万不可如此!”李主事道,“保护百姓,惩治奸恶,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更何况苏家乃朝廷功臣,护你们周全,更是我等的本分。你们安心养伤,安心育种便是。若有任何难处,或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务必及时告知县衙!”
李主事又叮嘱了几句,留下带来的补品汤药,这才告辞离去。
送走李主事,苏家人关上院门,再次围坐在一起,心情却比刚才沉重了许多。
“这李婉和,果然是条毒蛇!”苏二林恨恨地说道。
“是啊,躲在背后算计人,自己倒摘得干干净净!”卢氏也愤愤不平。
苏老太叹了口气:“如今咱们家得了皇恩,她一时半会儿怕是不敢再明着来了。但这种人,心眼多,手段毒,咱们往后的日子,怕是还得处处小心提防着。”
接下来的几个月,苏玉娘一头扎进了新配方的钻研之中,仿佛入了魔。
白日里,除了日常的忙碌,她将剩余的时间都花在了厨房里。
现在有了钱和土地,苏玉娘心里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要是能做出细腻爽滑的红薯粉,再配上自己调制的酸辣汤底,那肯定是个受欢迎的新品!
酸辣粉!那麻辣鲜香的味道,光是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但是现在这科技,怎么将红薯如何变粉,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苏玉娘只能凭着脑海里模糊的印象和一些土法子,开始试验。
灶膛里的火苗舔舐着锅底,发出噼啪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带着泥土气息的甜味。
苏玉娘站在灶台前,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她先是把红薯洗净、去皮,然后用木杵一点点地捣碎,再用细密的布袋过滤。
滤出来的水混浊不堪,她小心地将水放在一旁沉淀,期盼着能析出白色的粉末。
第一次试验,析出的粉末少得可怜,而且颜色发灰,摸起来还有些颗粒感。
苏玉娘皱着眉头,将这点可怜的“粉”放在手里捻了捻,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娘,你又在捣鼓啥呢?”苏家义放学回来,好奇地探头进厨房。
“我在试着做红薯粉呢。”苏玉娘抬起头,苦笑了一下,“不过好像没那么容易。”
苏家安走到她身边,看着那些泡在水里的红薯渣:“这也能做成粉吗?咱们家以前都直接煮着吃。”
“要是能做出来,可就有大用处了。”苏玉娘眼中闪烁着光芒,“我打算用这个做出一种新的吃食,叫……酸辣粉!保证县城里的人都没吃过!”
苏家安听了,眼睛也亮了起来:“听起来就好吃!姐,我能帮你什么吗?”
“你啊,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就行,厨房里怪闷的。”苏玉娘笑着说道。
与此同时,西边院子的空地上也渐渐热闹起来。请来的工匠和村里的帮工们早早就开始了忙碌。
挖地基的号子声、砌墙的叮当声此起彼伏,尘土飞扬间,一座崭新的青砖瓦房初具雏形。
与此同时,西边院子的空地上也渐渐热闹起来。请来的工匠和村里的帮工们早早就开始了忙碌。
按照苏玉娘的要求,精心规划的一个作坊。院子的格局也渐渐清晰,大部分空间都设计成了用于加工和储存原料、制作调料以及包装成品的功能性区域。
作坊内部被特意分隔成了好几个独立的房间,每个房间之间都有墙壁隔开,只留下必要的进出通道。清洗、晾晒、研磨、炒制、混合、分装……每一步流程都在不同的区域进行。
这是苏玉娘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这样做不仅能保证各个环节的干净卫生,更能最大限度地防止雇佣的帮工接触到调料配方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