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然,他要是真开口说嫁,我就打他,这是作为姐姐的权利,明知嫁过去就是守活寡,非要作,那就把他打醒。
然后星时就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我,我将话说绝他终于彻底不演了。
只有月光的房间中,我看见他脸上的泪珠如一颗一颗珍珠滚落。
见星时如此,我叹一口气,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想再次轻抚头安抚他,却被避开。
我便只好反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苦口婆心道:“你不想嫁的阿姐不会逼你嫁,但你不能嫁的,阿姐也绝对不会让你嫁。星时啊,你长大了不是吗?有些东西你应该看得清了,阿姐希望你成为的是温柔纯净但坚韧着的人,而并非是伪善心怀妄念偏执的人……若阿姐以前所做的,让你误会了,阿姐可以对你道歉,也愿意陪星时花时间纠正,所以……你也要对此觉悟过来好吗?”
怎么说,在我心里家人应该是要比爱人更高等级的存在,我不明白星时想逆等级而行的心理。
“不是误会……”
星时声音很低,我有些没听清:“什么?”
“所有人!”星时因哽咽而有些嘶哑的声音微微拔高:“我们身边的所有人,甚至连忠叔都早将我当作阿姐的夫人对待着的,若这都能被阿姐的一句‘误会’给略过,那我以前为成为阿姐的夫人所做的一切准备又算什么?”
“我以为我只要一直待在阿姐的身边,一直听着阿姐的话,阿姐的身边总要留一个位置给我的。温去尘在我去南音院的期间把我正夫位置抢走了,我甚至都没再去争过。可阿姐你竟然根本就没想过要娶我,还要我嫁给别人!这些……我该如何自洽?我去南音院也都是为了学习以后如何更好与阿姐共同管理家院,甚至连我这副身子所有的作态,所有的打扮都是因为阿姐喜欢我才——”
“我不喜欢。”我直言道。
有时候,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弟弟应该是那样的,又或者说我希望有一个那样性格的亲人在身边,于是便对星时抱有了某一个方向的期待,但这样一种期许落在星时眼中,似乎变了味。
星时被我有些不耐的视线吓得一缩,很懂收缩的话音立止:“阿姐……”
我觉得有些乏了,轻轻拍了拍星时,要他让开给我腾位置。
他反应了一会,不明所以,却还是抿着唇,表情委屈着垂头去把自己的衣摆往自己身旁敛了敛,身子又往旁边挪了挪,挪到他自己缩着紧贴在床架边时。
我躺进了床里,将脸埋进被子里好一会,久到星时又试探着轻轻拉了拉我的衣服,语气犹豫地又开始试图劝我对他放下“偏见”,声音如媚精低语:“阿姐,我其实可以不要名分的……阿姐……可不可以,先试试我?……我可以在姐夫不在的时候,替姐夫照顾阿姐……”时,我在心中大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身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没抬头,看也不用看便伸手直接抓住了星时正在解衣带的手……
星时在动作被我阻止的下一刻,他声音恢复正常,清凌凌的,很是不理解一般地怒道:“不要名分也不行?我是你弟弟就不是男人了吗?”
我:“……”
还真别说,在我心里“弟弟”和”男人“两个字在我心里就是隔着一段距离。看似不远,却永远跨不到相对面。
在我思绪间,黑暗中身旁被子再次响起的窸窣声以及近距离的呼吸让我察觉到星时似乎正在朝我俯下了身。
我立即将头从被子里移出来,警告般地与已经近在咫尺的星时对视。
星时目光郁郁:“我和阿姐并无血缘关系,我不信从小到大与我有着如此亲密着的阿姐,从未对我有过任何想法……阿姐你难道当真没有过吗?在见过我的身体之后,夜晚辗转难耐,又或是与我梦中欢好过吗……”
不是……等等,我得捋一捋。
星时方才说什么来着?
我想我今天果然是玩过头了,身体一累,耳朵就出现幻觉了?
靠!方才行事竟然在说浑浊话?!我那么纯洁保护得好好的一个弟弟!
然,星时的话音还在继续:“两人在树上……床上……浴桶之中……”
爹的……谁去替我请楚华玉来啊,快把星时带走!
听着这些难能入耳的话,我想我脸上的神色远比我此刻内心还要复杂难看三分。
我不由得缓缓撑身起来,突然就想明白了自己这个弟弟似乎已经没救了,我是管不了了,还是丢给楚华玉管罢。
以前我还沾沾自喜于星时对我的黏糊偏爱,还时常以此来嘲讽楚华玉。
而现在我忽而就悟了,当时楚华玉看我时那种复杂的表情是因何了,我现在是真他爹的悔啊。
我才不要搞乱辈的事,弟弟就是弟弟,我的夫人自有他人。
我让自己镇静下来,冷声问道:“楚华玉呢?”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却将星时问得一愣,或许是因总被我岔开话题,情绪总被打断,他眸光闪烁局促了片刻,还是犟道:“阿姐先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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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第149章
◎万福楼设宴请许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