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冬日大雨的原因,显得屋内阴湿无比,令人莫名觉得压抑着心慌。
猝不及防的被人发现,柜内两人皆为之一怔。
“是从未听过的声音呢?”去尘一身白衣玉立在柜门前,以手掌摁着,神色冰冷到厌倦:“不过……你是谁我根本没兴趣知道。”
“不过就是鼠辈躲在阴暗处,妄想窥窃他人之乐罢了。我与妻主既已成亲,那便是一辈子的事,何人都妄想插足……你要是闲,就捂紧了嘴一直藏在里面,这样我倒可以大发慈悲泄得一缕春色给你看见。”
去尘说得漫不经心,却每个字都破人心防:“多好啊……你多幸运啊,可以一辈子就永远躲在暗处,食人齿间掉落的渣滓。”
左氏在沣州那便是当地霸王一样的存在,从小被捧在手心夸赞着长大的左泊川哪听见过这样的话,瞬间神色就寒了下去,嘴唇抿直。
而许步歌更是在去尘话音都还未来得及落下,手便已经撑在柜门上,眉间紧拢,紧紧咬牙,仿佛做好了某种准备。
可手才释放出一丝力气,他脑海里却又及时想起,在楚华月将柜门关上的前一刻所对他说的话。
……听话就有得赏……听话就还有得赏……
……赏……
那或许是他唯一的希望。
就在柜门被推得轻轻松动之际,许步歌的手指蜷了蜷,惊醒般手就从柜门上弹开。
柜外的去尘显然能察觉到柜子这细微的异动,随即竟轻笑出声,正要再开口说话。
“欸?夫人?”
是楚华月,他妻主的声音。
“……”
“去尘?怎换鞋袜还关门?”
门外两声楚华月的轻唤让温去尘一愣。
他下意识立即转身朝门走去两步,可想起什么一般回看向柜子一眼之后,他又转了回来,食指指腹轻点在柜门中间的缝隙上,沿着缝隙从上往下轻划……
柜内里的人就看见,柜子中间的缝隙中有一点阴影朝下掠过,然后就是去尘的冷淡回眸的侧颜出现在夹缝中,他嘴唇轻张。
声音很低,几乎只剩气声,仿佛在与人耳语地交代道:“给我藏好了,若是实在贱痒,忍不住,允许你悄悄打开柜门看一眼呢。”
去尘打开了门,我手里捏着钥匙站在门口胆战心惊往屋里瞧了一眼。
好像……无事发生?
难道是我想多了?
“怎么了妻主?”去尘声音柔柔,淡色的眸子盯着我轻笑,还顺手为我将一缕发丝撩去耳后,收回手时指尖掠过我的耳垂。
这种无意间的触碰,总能令人心痒。
我微微偏过头,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撇去,说道:“鞋袜换了吗……走罢,去前堂。”
可去尘站在屋里岿然不动,直勾勾看着我:“妻主我忽而感觉头疼……”
“嗯?”
虽然他此时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但我望了望廊外的风雨,还是伸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今日风都刺骨,夫人穿得薄了,别是染上风寒了?”
去尘轻摇头,用一种嗔怪我不解风情的眼神望我,将我盖在他额头上的手拿下:“哪是风寒……今日属实太忙了,左右都需要招待布置。去尘现在只感觉头疼、腿疼、腰也酸。可一想到这一切是为妻主娶侍夫、是能让妻主高兴之事,且所来赴宴之人皆将来或许对妻主有所助力,去尘又打心底儿高兴……”
说着说着,他牵我手引导着去环住他的腰。
若从旁看,就好像是我被他吸引着情不自禁去贴近他一般。
去尘继续说着,将他的目的说出:“只是……快整一日了,去尘好不容易得见妻主,如此尽心之下,哪怕没有功劳当也有苦劳罢?就当真没有来自妻主的任何奖赏哪怕一句安抚吗?”
“可是……前堂……”我语气犹豫。
所以……去尘这其实只是在吃醋吗?
果然娶侍夫之事,如此隆重操办,且他还被族老安排去了偏厅坐着,心里果然在意?
还是说……
我视线飘过寝屋内的衣柜,见门还紧紧关着,心里又松一口气……
“有那么多管家呢……”去尘轻轻在我额头落下一吻,然后又示意我去看他腰带,继续道:“妻主你看,这腰带也让雨水飘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