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省里的调查小组抵达县城。
夏父满面羞惭:“我女儿确实是以唐嘉霖的身份入学,但唐嘉霖是知情的。”
工作人员意外:“知情?”
夏父点头肯定:“这位唐同学成绩不错,可以上重点大学,因为发挥失常才被调剂到专科,她不满意这所学校,打算复读一年,加上她奶奶当时病重需要医药费,所以悄悄问我妻子能不能把录取通知书卖了。我妻子一时心软,又心疼女儿,鬼迷心窍花两万块钱买下了录取通知书。我身为党员干部,本应该制止这种行为,可因为私心听之任之,我承认,我犯了严重的错误。”
工作人员挑了挑眉:“两万块钱?”
夏父笑了笑:“我大舅子开地产公司的,我们当初入了股,所以经济上相对宽裕,关于这个,我向组织报备过。”
工作人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夏父叹了一声:“大概也是因为我们经济条件不错,所以对方又要钱,还想和我大舅子长期合作,我们没答应,期间闹得很不愉快,没想到他们会找记者,更没想到他们会对记者信口开河。”
工作人员:“夏书记的意思是,改志愿,十万块钱,威胁这些都是子虚乌有。”
夏父老脸一红:“改志愿确有其事,按照我们当初说好的,唐同学不会去沪市读书,可因为我们不愿意满足她越来越过分的要求,她故意填报沪市的大学,我妻子一气之下就改了志愿,不过已经改回来了。”
开车送全县高考志愿表去省教育厅的司机已经故意把车开到沟里,志愿表都泡成了糊糊。
虽然这节骨眼上出车祸可疑,可他们商量过,能隐瞒的尽量隐瞒,争取活动的时间,坦白只会死的更快。
与此同时,调查小组的另外几名工作人员找上唐嘉霖。
她把前后两段录音都放了一遍,第一段录音是潘老师妄图用为了你好来解释自己改志愿,第二段录音是夫妻俩见事情败露后,威逼利诱。
听得工作人员不停皱眉,本以为报道有夸大之嫌,没想到现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夫妻的嚣张跋扈远非文字可以阐述,枉他们一个是父母官一个是人民教师。
唐嘉霖火上浇油:“看他们这种驾轻就熟,只怕我不是唯一的受害人,就怕有人不肯妥协,已经惨遭他们报复。”
这个可能性有,并且很大。
工作人员缓了缓:“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彻查清楚,还你们一个公道。鉴于办案需要,我们需要带走录音带。”
唐嘉霖欣然配合,他们之前已经复录了两份。
她想起来:“我的高考志愿表又被他们改了,我想改回来。”
工作人员:“明天上午我们会安排一中所有高三学生检查高考志愿表。”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夏父哪里想得到被他命令运送全县高考志愿表去省城的司机还没来得及行动,便被人提前一步控制。
只等发下去让学生检查一遍,如果有人的志愿表被更改,便能顺藤摸瓜找到其他线索。
“谢谢。”
“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目前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有什么补充的可以联系我们。”
工作人员留下电话离开。
半个小时后,和另一组同事汇合,交换情报。
得知还有录音,审了夏家夫妻半天的同事啧啧:“这两口子心理素质是真好,谎话张嘴就来,一点心虚都看不出来。”
“人压根就没这当回事,心虚个什么。幸好,那边机灵,知道录音。让他们听听,看他们怎么狡辩,真当可以由着他们颠倒是非黑白了。”
无论是夏父还是潘老师,听到录音那一刻都仿佛被五雷轰顶。他们知道,夏父的仕途彻底完了。
工作人员趁势追问。
夫妻俩却一言不发,坦白从宽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如今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外面的潘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