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近日来在小岩娘身上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
寻常妇人见到野猪怕都来不及,怎会孤身一人去制服?
他越想越觉得瘆得慌,两个娃娃有那样一个娘亲,多么可怕?
但仅存的理智又在极力说服自己。
不管怎样,就算人家真是妖怪,可人家从来没害过村里的人,小岩和芽芽瞧着还比之前气血足上许多。
以前他俩瘦的跟豆芽菜似的,但方才他给芽芽把脉,那孩子如今绝对算不上是体弱。
“爹,您怎么站在这发呆啊?多晒得慌。”
孟六申回过神来,见自家儿子扛着锄头正朝自己走过来。
“顺子,你上回说小岩娘家的地怎么来着?”
孟顺挠了挠头,“她家?哦对,她家地长势最好,大家伙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上回的一场小雨让田苗吃到了一些水分,如今家家地里都冒出新芽,比去年这时候要好上许多呢。
但奇怪的是,小岩娘家地里的苗长得比所有人都更壮实,甚至连颜色瞧着都更绿。
孟六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的胡须。
若这妇人真是妖怪,备不住连地里的苗都给施了法。
“顺子,以后小岩娘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勤快着点,多帮帮。”
他不敢同儿子说出自己的猜测,有些事烂在自己肚子里就可以了。
还是那句话,人家没有要害人的意思,他嘴快往出说若是被记恨上,反而惹得一身骚。
“爹,我懂,到时候我打听打听她家用的谁家种子,用什么法子养苗,嘿嘿。”
孟顺憨厚一笑,孟六申瞧着自家儿子这傻样,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另一边,主屋内。
芽芽在睡梦中再次被唤醒,沈青梧扶她起来,把药碗里的汤汁热气吹了吹,一小口一小口喂她喝下。
林楠将凉水浸湿的布巾盖到她额头上。
一炷香的功夫后,药材终于起了作用,芽芽小脸通红的颜色开始慢慢减退,紧缩的眉头也渐渐抚平。
沈青梧松了口气。
按理说烘干过后的成药才有用,像这种直接用植株熬药的情况,她心里没什么底。
估计是藤条起了一定的作用。
“走吧,咱们出去,让她好好睡一觉。”
三人起身,放轻脚步退了出去,将主屋的门关上。
“娘,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没再去找麻烦吧?”
薛小岩给娘亲和林姨各拿了一个小板凳,自己也坐到了她们身边。
昨日娘自身一人返回平阳屯之后,在回家路上,林姨简单跟他和芽芽说明了情况。
一想到那个男的居然企图娘亲,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林姨说,娘亲是怕那人记恨找到阿公阿婆那里去,所以才回去保护他们。
他对娘亲的手段倒不担心,山上有藤,娘吃不着亏的。
他只是对于那种恶心的人生理性厌恶。
沈青梧不想把事情讲得太细,毕竟烧死了人,小岩再怎么说也才只有八岁,还是个小孩子。
她只说处理好了,见他那气鼓鼓的腮帮子,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转移注意力道:
“瞧瞧,都能塞下一整个鸡蛋了。”
不提鸡还好,一提到鸡,薛小岩就更郁闷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栅栏里那些蔫巴巴的母鸡和大鸡崽们,小拳头都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