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算上此前京畿道所查结果,此次朝廷新增隐匿田亩五万七千六百余顷,抄获金银钱帛及古董字画、别墅宅院等物,折色九百二十万六千余贯。”
“若依《大汉律》论罪,此一万六千余官吏所牵连三服,计人口三十七万七千余口。”
京察结果出来了,八道共查出如此多的贪官污吏和不法勋贵,更是牵连近三十八万人。
看似不多,但这只是北方八道,南方除去云南还有九道,能牵连的人将更多。
“这三十八万人,论罪发配北庭、大宁、辽东等处。”
刘继隆开口便定下了这三十八万人的去处,同时看向刘烈说道:“北方还有河南道尚未处理,只是眼下这点人口,还不足以稳固辽东与大宁。”
“是……”刘烈清楚,自家阿耶不满意自己牵连的人太少,心中暗暗叫苦。
北方八道人口至今不过一千八百万百姓,牵连出三十八万百姓已经不少了,但自家阿耶却依旧不满意。
剩下合适迁往大宁、辽东的只剩下河南道,河南道至今人口恢复不过六百余万口,再怎么牵连,恐怕也很难牵连出太多人口,只能伤及无辜了。
“汝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京察便由汝坐镇洛阳,派遣下面的官员去做便是。”
“太子妃刚刚恢复身体,皇孙朕已经看过了,十分健康,乳名叫做菩萨郎,名字由汝自己取。”
“今岁科举有不少干才,汝可自行挑选,明岁先对剑南、黔中、山南东西两道及河南、淮南京察。”
“江南东西两道和岭南道留到最后再查,所查人口尽数迁徙云南或辽东、大宁、安南等处。”
刘继隆吩咐着明年需要刘烈做的事情,已经习惯了的刘烈点头应下,最后见刘继隆没有什么吩咐,他便抬手作揖,准备后退离开贞观殿。
见他公事公办,刘继隆叹了口气,吩咐道:“好好注意身体,近来多休息些。”
刘烈闻言,心里不由触动,但想到自家阿耶让自己担的那些差事,他这份触动便被压了下去。
“儿臣谨遵圣谕,谨退……”
他缓缓退出了贞观殿,刘继隆看着他离去,心中不是滋味,但也没有苛责对方,毕竟是自己把他逼成这样的。
思绪间,他低下头继续处理奏表,而刘烈则是返回了东宫,见到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刘烈。
“殿下……”
“回来的急切,先去寻阿耶,禀报京察的事情去了。”
刘烈看着比起曾经多了丝风韵的张妙音,随后向下看去,这才见到了已经八个多月大的菩萨郎。
“这是殿下之子,陛下取乳名为菩萨郎,说将名字留给殿下取。”
“便叫刘灏吧。”刘烈返程路上便已经想好了名字,张妙音点头应下,令人取来纸币,请刘烈写下名字后,便让人前往了宗人府,将刘灏的名字记载在玉碟上。
做完这些事情后,刘烈才与张妙音坐下说道:“这次京察,牵连了快三十八万人,但阿耶似乎觉得牵连太少了。”
“明岁某坐镇洛阳,届时恐怕得让几位先生多操劳费心,将牵连之人增多些。”
“几位先生家中,汝多送去些赏赐,此外也可趁此次机会,将几位先生拔擢些品秩了。”
张妙音听后点了点头:“几位先生毕竟是朝廷开科第一批的进士,如今的官职确实有些配不上他们的地位了。”
“不若将其擢升为正五品上下的官职,妾身再令人从东宫拨些赏赐去其府中?”
“嗯……”刘烈颔首,毕竟大汉承袭唐制,官职品秩的含权量还是很高的。
更何况后续最少还有两次京察,等京察彻底结束,自己就能将他们拔擢到正四品的官职了。
算算时间,几人高中进士到京察结束,满打满算也就六年左右,六年成为正四品官员,这晋升速度少有,四人也该满意了。
这般想着,刘烈开始专心逗弄刘灏,而朝廷针对北方的京察也在时间推移下缓缓收尾。
随着年关将至,拔擢的旨意也不断从南衙发出,跟着刘烈京察的那六千多官吏尽皆得到了拔擢。
他们中不少人被委任成为地方州县官员,少部分被选入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六科之中当差。
刘烈从今年的进士中挑选了不少干才,又将临州大学下乡从军为吏归来的两千多人尽收麾下,最后才从今年毕业的官学学子中挑选了不少干吏。
在“噼里啪啦”的新年爆竹声下,由八百余名官员带队,五千多吏员随从,并有北衙六军护卫的京察队伍于元宵节后继续开始京察。
剑南道、山南东道、山南西道、黔中道、河南道、淮南道等六道成为京察对象,六道有司官吏人人自危。
曾经那些反对的声音,因为京察的缘故消失大半,余下的尽数化作鸵鸟,纷纷低调谦虚的接受京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