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削,干脆就成了监督者,权柄可不是削弱了一点半点。
权柄削弱,也即意味着话语权有了削弱。
本来,盐铁司是单独的司衙,三品建制。
这一改制,盐铁司竟是成了户部下属的六司之一。
盐铁司的主要官员,或多或少都领了散官官阶,高位兼低职。
就连主官陈襄也不例外,吏部竟是让其以银青光禄大夫之职兼户部郎中之职。
这还不是针对?
这还不是恶政?
十余人,其中不少都兼任着四、五品的散官大夫,虽然实职被削到了六七品的程度,但也是红袍披身,有资格入殿朝议。
本就利益受损,心有怨气,一经引动自是躁动起来,有意上奏。
唯有,一人例外!
“齐国公,你是何意?”
一声大喝,却是盐铁司员外郎王济。
仅是一刹,公堂上下为之一寂,齐齐注目于端坐木椅,尽量降低存在感的齐国公。
“这——”
猛地被点名,齐国公一下子就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十余人注目之下,约莫十息,齐国公艰难道:“那可是江阁老啊!”
“入仕十三年,从无败绩。”
“三十岁就入阁拜相的人啊!”
“其师韩章,为百官之首,官家亦是信重倍至”
齐国公一叹,无奈道:“为何非就得上奏闹腾呢?”
作为“吃软饭”的人,仗着夫人平宁郡主的关系入职盐铁司,齐国公却是不想横生事端。
一则,性子使然。
二则,儿子齐衡似乎颇得江阁老重视,万万不可拖后腿。
“那你的意思是要做一只缩头乌龟,忍气吞声?”
员外郎王济怒斥道:“齐国公,你就不敢跟江子川干一仗嘛?”
连着说了几句话,齐国公无非就一个意思——不干!
齐国公默默点头,持手一礼,缓步退了下去。
“缩头乌龟,毫无半点文人骨气,真就是兵鲁子。”王济大袖一挥,指着怒骂道。
然而,并没有附和之声。
王济一愣,连忙转身。
却见公堂上下,十余人齐齐皱眉,皆是有了些许迟疑之色。
就连盐铁司郎中陈襄也不例外。
没办法,“江子川”这三个字,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开疆拓土,三十岁入阁拜相,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呢?
偶尔气氛一到,骂一骂自无不可,要上奏弹劾也是齐齐附和。
可一旦胸中一口气散开,谁又敢真的直面江阁老?
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臣子第一人”,官家钦定的贤臣、能臣、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