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济心头一凉,连忙叱道:“自三月十一以来,你们也没少贪吧?”
“你们底下的茶商、盐商也没少抱怨吧?”
“难不成,还能有退路?”
仅是一言,十余人迟疑尽去。
习惯了贪污的人,注定了想方设法的贪污。
自三月十一以来,近八十天贪污的钱财,一人起码得是一千贯以上。
并且,盐铁司的人可没少官商勾连,套取朝廷钱财。
一旦不继续官商勾连,肯定会有商人上御史台告状。
届时
要是真判起来,一样是重罪。
十余人,眼中皆是有些许懊悔。
早知道就不贪了。
“可是,那是江阁老。”一人叹道。
以官家对其的信任,根本不可能弹劾倒他。
“或许,可以从银行入手。”
盐铁司郎中陈襄眯着眼睛,沉吟道:“要是银行出了大问题,影响了民生和朝廷,江子川断然难辞其咎。一些政令,也可适时让其取消。”
十余人齐齐注目之下,陈襄吩咐道:“尔等都安抚好下面人,就说已经在设法解决。”
“是。”
十余人,相继点头。
如今之计,也唯有先安抚好一起勾连的商人。
至于具体的闹腾,还是得详细谋划一二。
天色昏沉,茶摊。
几人悄然围聚,默默饮茶。
“老夫有一计,可解燃眉之急。”一人平和道。
从其身形来看,却是盐铁司郎中陈襄。
“大人请讲。”一名大茶商连忙道。
交引法取消,着实是让茶商们纷纷坐不住。
“近来,江子川已经钦点礼部侍郎章衡兼任银行行长,总领银行建设等一切事务。”
陈襄沉声道:“尔等可召集大大小小的茶商一齐凑钱,凑上千万贯,一半存入银行,另一半钱则是疯狂购买粮食,哄抬粮价。”
“一旦时机成熟,就一齐去往银行取钱,挤兑银行。”
“国库亏空,朝廷肯定会挪用银行的钱补一补亏空。届时,肯定是取不出来钱的。”
“银行失信,即为朝廷失信,银行失信,存了钱的人肯定都得心中发慌,闹腾起来。粮价上涨,更是大罪一件。”
陈襄分析道:“这一来,朝廷定是被逼得退让,相关政令也定然是一齐撤下。”
士人、商人逼迫朝廷的事情,并不罕见。
朝廷退让,也不罕见。
以前能让朝廷退让,现在自然也能让朝廷退让!
几人一震,连忙一礼:“大人英明!”
这一招釜底抽薪,太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