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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秦铮的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他垂下眼，握剑的指节发白，像是要将剑柄捏碎。他不知道怀真有没有同意，他看到两人抱在一起，显得他像个多余的恶人。

nbsp;nbsp;nbsp;nbsp;第109章

nbsp;nbsp;nbsp;nbsp;宋清和往江临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他继续躲着。宋清和自己也不知道陶仲文能否感知到他的存在，只能尽可能小心地闪躲着，悄悄跟在后面。

nbsp;nbsp;nbsp;nbsp;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一片小竹林。竹林清冷幽深，风吹过时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宋清和犹豫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竹林里并不好藏身，他不确定是否要冒险跟上去。他怕林怀章——或者说陶仲文，会发现自己。

nbsp;nbsp;nbsp;nbsp;就在他权衡时，秦铮不知何时跟了过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拍拍宋清和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秦铮带着他在竹林外围绕了两圈，找到一条小路，路尽头有一块巨石，刚好足以遮住两人的身形。

nbsp;nbsp;nbsp;nbsp;两人屏息藏在巨石后，才刚刚站定，就听到了竹林深处传来的声音。那声音哽咽而急促，带着一股撕裂般的痛楚。

nbsp;nbsp;nbsp;nbsp;“求你了，别和他结契。求你了……”林怀章像是随时会崩溃。他垂着头，左手死死攥住宋怀真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答应过我的，什么都听我的！你和我结契吧！”

nbsp;nbsp;nbsp;nbsp;宋怀真把手拿了出来，无奈道：“那会你才十多岁。”

nbsp;nbsp;nbsp;nbsp;见到宋怀真抽出了手，林怀章的声音变得尖锐，眼中掺杂着痛苦与愤怒：“就算不是我。为什么偏偏是他？！他根本不爱你！为什么你非要选他？！”

nbsp;nbsp;nbsp;nbsp;宋怀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任由林怀章再次攥住了自己的手。他的神色平静得近乎冷漠，声音轻而冷：“怀章，不是偏偏是他，是只能是他。”

nbsp;nbsp;nbsp;nbsp;林怀章猛然抬起头，双目赤红，像是被刺痛的野兽。他死死盯着宋怀真，声音带着尖锐的质问：“为什么？！就因为那个婚约？！我也姓林啊！你可以和我结契！”

nbsp;nbsp;nbsp;nbsp;宋怀真摇头：“并非如此。”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为何！”林怀章的目光仍旧死死盯着宋怀真身上的红色喜服，那鲜艳的颜色仿佛在燃烧他的理智，让他的声音微微破裂。

nbsp;nbsp;nbsp;nbsp;宋怀真沉默了几息，抬眼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和疲惫。他缓缓地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却透着一决绝：“也罢。你迟早会明白的。”

nbsp;nbsp;nbsp;nbsp;他低下头，思索片刻后，直视林怀章，语气冷然道：“我和怀素已入化神二百余年，我们三人四处游历，至今未有飞升的机缘。日子越久，便觉得飞升的希望越少。你也知道，近百年来三人飞升，均是杀妻杀夫证道。除了此道，我们也看不到别的可能了。既然有这条路，那我们便一定要试试的。”

nbsp;nbsp;nbsp;nbsp;林怀章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几分绝望的哽咽：“一定要这样吗？那你爱我罢……你杀我证道吧！杀了我飞升吧！”

nbsp;nbsp;nbsp;nbsp;宋怀真却是笑了，抬头摸了摸林怀章的头，说道：“我怎么舍得杀你。”

nbsp;nbsp;nbsp;nbsp;林怀章的声音几乎有些怨毒了：“你怎么舍不得？!你们做这种决定，考虑过我吗？他死你飞升或者你死他飞升，那我呢？这世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宋怀真叹口气，说道：“还有小师弟呢。你们以后……”

nbsp;nbsp;nbsp;nbsp;“没有以后！”林怀章猛然打断了宋怀真的话，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我不要师弟，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nbsp;nbsp;nbsp;nbsp;宋怀真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幽深如潭水。他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轻微的疑惑：“真的吗？”

nbsp;nbsp;nbsp;nbsp;林怀章被这一句问得愣住了，随即感到宋怀真在怀疑自己，他整个人都被激怒了，用力点头道：“千真万确！”

nbsp;nbsp;nbsp;nbsp;宋怀真低头一笑，右手摸到了腰间，用食指轻轻顶出剑刃，拔剑而出，将剑递到林怀章面前：“若如此……那需要破爱执的，或许是你。试试吧，杀了我。”

nbsp;nbsp;nbsp;nbsp;林怀章的手微微颤抖着接过剑，但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宋怀真，眼底一片混乱。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是手一松，那剑“铛”地一声掉在地上。

nbsp;nbsp;nbsp;nbsp;“我怎么可能杀了你……”林怀章声音微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nbsp;nbsp;nbsp;nbsp;宋怀真蹲下捡起了那剑，放回剑鞘里，说道：“你哥哥可以。”

nbsp;nbsp;nbsp;nbsp;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得让人感到可怕：“他能对我下手，我也能对他下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结契。”

nbsp;nbsp;nbsp;nbsp;“可能剑修的心都硬吧。”宋怀真自嘲地笑了笑。

nbsp;nbsp;nbsp;nbsp;“不行！不行！”林怀章像一阵狂风般扑过来，用剩的一只手臂死死箍住宋怀真，仿佛要将他嵌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你们不能结契！你们不能这么证道！绝对不行！杀夫便能证道，这肯定是假的。你们被那个秃驴骗了！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他说着，低头去寻找宋怀真的脸。他的动作急切又混乱，呼吸不稳，几乎带着一种失控的疯狂。他的目光像是被烈火灼烧，满是炙热的渴望，唇微微张开，像是想要吻上去。

nbsp;nbsp;nbsp;nbsp;宋怀真站得笔直，他既没有回应，也没有挣扎，只是用一种冷静的目光看着林怀章，带着淡淡的悲凉，任由对方疯狂地吻他咬他。

nbsp;nbsp;nbsp;nbsp;宋清和看的清楚，叹了口气，心情复杂无比。求不得、爱别离，太苦了。就算他此刻和林怀章势如水火，他也生了些微弱的同情。他下意识转头看向秦铮，却发现有些不对——秦铮的位置站着一个模糊的虚影。

nbsp;nbsp;nbsp;nbsp;那虚影比秦铮更高，肩膀更宽，也穿着红色的喜服，气势如一座山压下来，仿佛天地之间的空气都因他而凝滞。宋清和猛地屏住了呼吸，后背发凉，心跳如雷。他这才意识到，这人并不是秦铮，而是——林怀素。

nbsp;nbsp;nbsp;nbsp;林怀素一动不动地盯着两人，而虚虚笼罩在他身体里的秦铮则是在看着宋清和。宋清和的目光从林怀素脸上移到秦铮脸上，再从秦铮脸上移到林怀素脸上。只觉这两人确实有几份相似。

nbsp;nbsp;nbsp;nbsp;林怀素站在那里，仿佛早已等待多时。他没有动作，只是静静注视着竹林中的两人，目光深邃而冰冷，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与审视。片刻后，那林怀素终于开口。

nbsp;nbsp;nbsp;nbsp;“你们在做什么？”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怒气，如雷鸣一般滚过竹林，掀起一阵无形的风。

nbsp;nbsp;nbsp;nbsp;林怀章僵住了，他转过头，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解释什么，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还抱着宋怀真，却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nbsp;nbsp;nbsp;nbsp;宋怀真则显得冷静许多。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走过来的林怀素，语气依旧从容：“你来了。”

nbsp;nbsp;nbsp;nbsp;林怀素看着两人，对林怀章说道：“放开。”林怀章白着脸，低下了头，手不甘心地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