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瞬间也有些惊慌,但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我在大学的时候参加过空手道的社团,虽然没练出什么名堂,但是也抱着锻炼身体的打算实打实地练了三年,此刻虽然已经是社畜,但是该有的身手还没忘干净。
我本能地摆出格斗式,却在侧身闪避的刹那僵住了动作,我忽然注意到陆玥还呆立在我身后的死角,她惊恐的瞳孔里倒映着逼近的刀光。
我要是躲开了,遭殃的就是陆玥了!意识这一点的我直接选择去凶险的夺刀。
“嗤——”锋刃割开皮肉的声响异常清晰。我闷哼一声,左手腕传来锐痛,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但疼痛反而激起了血性,我趁机扣住王涛持刀的手腕,一个标准的腕挫十字固狠狠下压。
“咔嚓”的关节错位声中,弹簧刀应声落地。
这黄毛看上去岁数并不大,估计和陆玥差不多岁数,单薄的身板在我的体格压制下毫无还手之力。
我顺势将他脸朝下按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膝盖死死顶住他脊椎第三节——这是道场前辈教的最实用的地面技。
“放开…操!”王涛像上岸的鱼般拼命扭动,T恤在挣扎中掀起,露出腰间苍白的赘肉。
我加重力道,听见他肩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陆玥还呆立在原地,脸色煞白得像张纸,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蓄满了泪水。我强忍着手腕传来的锐痛,尽量放轻声音:“玥玥,去叫保安。”
她这才如梦初醒,踉跄着转身时差点被自己绊倒。
警察来得很快。
当手铐“咔嗒”一声扣在王涛腕上时,他还在歇斯底里地挣扎,嘴里喷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带队的警官扫了眼地上染血的弹簧刀,又看了看我不断滴血的手臂,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叔叔…”陆玥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碰触我的手臂。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抽噎着小声问我,“疼不疼?”
我扯出一个安抚的笑:“还好。”
其实伤口正一跳一跳地抽痛,像是有人把烧红的铁丝嵌进了皮肉里。
刚才制服王涛时肾上腺素飙升,倒没觉得多疼,现在缓过劲来才发觉整条左臂都在发烫。
那一刀割得比想象中深,划破了腕部的血管。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砖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影院经理慌慌张张地拨了120,我听见他对着电话语无伦次地描述伤情。
陆玥突然抓住我的右手,她的掌心冰凉潮湿,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皮肤。
我低头看她,发现她嘴唇都在发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别怕。”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想扑进我怀里,又怕弄疼我,只能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不停滴下,打湿了她T恤的领口。
我真没想到,原本开开心心和小侄女约会,结果会弄成这幅样子,后面甚至大哥都来了。
当大哥急匆匆赶到医院时,第一眼就看见自己宝贝闺女坐在走廊长椅上,哭得眼睛通红,旁边是轻声安慰的女警和影院工作人员。
而我已经被推进手术室里了。
大哥脸色瞬间就变了,脚步都有些不稳,直到护士告诉他我只是皮肉伤,他才扶着墙缓了口气。
医生给我手腕缝了几针,绷带缠得严严实实,乍一看还以为骨折了。医生对我说,刀伤割断了神经,这只手以后可能没法用太大力气。
我听完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心里默默感叹——是真倒霉啊。
从大哥和警察的交谈中,我总算弄清了来龙去脉。
那个黄毛叫王涛,是陆玥高中同班同学,典型的混混学生。
仗着家里有点关系在学校横行霸道,从高一开始就死缠着陆玥不放。
学校警告过好几次,高三重新分班后才消停些,没想到这小子一直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