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这样告诉他,她已经不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卫兰蓁了,她是沈家的女儿,不单单是同他的臣子,还和他的儿子纠缠不休,他还会这样喜爱她吗?
这种念头一旦起来,便无法遏制,她张开了口,也站在了悬崖边。
“陛下喜欢我,那我才会更喜欢您。”
沈幼宜侍寝的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东宫,她一时风头正盛,东宫后院的女人看见她都绕路走,怀德院的下人们伺候也越发上心,没人敢对沈奉仪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仅隔了一日,江皇后就请檀青传唤沈幼宜进宫,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还把两个孙子都叫到了凤仪宫,让沈幼宜好好与两个孩子相处相处。
没有母亲不爱孩子,但分开久了情分自然会淡下来,没有什么身为母亲的感觉,江皇后想着多让沈幼宜和孩子们亲近,这样沈幼宜必会有再多生几个的想法,沈幼宜亲自养育两个小皇孙,她若是喜欢孩子,定然得再生一个养育。
江皇后不是不让沈幼宜养孩子,只是上次时机有些特殊,而且还是两个男孩,就没让沈幼宜抚养,以后若是再有皇孙降生,就让沈幼宜自己养吧。
“阿娘,你屋里没艾草熏香吗,怎么脖子上有好几处被蚊虫咬了?”萧予清指着沈幼宜脖子上的痕迹问。
沈幼宜抬手捂住,在两个孩子好奇的目光中又缓缓放下手,神情不自然地笑笑,“是呢,熏香味道太大了,阿娘不喜欢那个味道。”
萧予鸿是个细心的小孩,他立马让下人去把他屋子里的特供香丸拿过来,全都给了沈幼宜身边的玉宁,并且细心嘱咐玉宁姑姑一定要给娘亲用上。
玉宁哭笑不得,只好在小皇孙的盛情中收下。
等到两个孩子被伴读们带去书堂,沈幼宜又被江皇后压着,喝了两大碗挑理身体汤药。
她这身体,比大多数男子还要强健吧,可惜平日里装得太过了,江皇后以为她身体不好,所以让给玉宁好几包药,吩咐每日煎给她喝。
喝完了药,檀青又给沈幼宜塞了一本图册,让她回去好好学习,争取早日有孕。
为了提高沈幼宜的动力,江皇后甚至用侧妃的位置引诱她,画了好大一张饼给沈幼宜看。
其实现在东宫位份册封越不过元朔帝去,皇帝不管事了,大权都在元朔帝手里,只要他不点头,江皇后说破天也没用。
位份这个事,恰巧就是元朔帝一直不点头的事。
沈幼宜在凤仪宫待到傍晚,终于等到元朔帝忙完朝事,想起来将她领回去了。
沈幼宜忙不迭地跟着元朔帝走,真怕晚一会江皇后再让她多带点补药回去。
“母后给你带了什么回来,怎么都是药材?”元朔帝看玉宁手里一大堆药包,随口一问。
“这些、都是给殿下补身体。”
元朔帝挑眉看她,笑道:“是么,确定不是给你的?”
元朔帝难得温和,话语和眼神都和寻常那副冰冷严肃的样子有很大差别。
这要是换个人,估计在元朔帝第一次说出“别哭了”这句话时,就识趣地收手了,但沈幼宜向来看不懂眼色,就算看懂了也不会顺着元朔帝的意思去做,让她别哭,反倒哭得更凶了。
一双眼睛哭得水润润的,肩膀微微颤动,好不可怜。
“这哪里是哄人啊~”沈幼宜委委屈屈看他,眨巴眨巴眼睛,“殿下刚刚说我不好看,还要威胁我再哭就不哄了,这明明都不算是哄人的。”
要让他腻味温柔地哄人,这还真说不出口,面色平静,话语温和已经是他憋了好久才说出口的了。
对沈幼宜,元朔帝已经是一再退步了,他最是不喜矫揉造作举止无状的女子,但他告诉自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看在沈幼宜接连两次被下药的委屈上,他需得忍一忍,对她好声好语地说话。
即使沈幼宜摔了他送过来的东西,赌气似的说了再也不喜欢他的话,让元朔帝心里有些淡淡的不自在。
元朔帝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准备转移一下沈幼宜的注意力,“不是练习了好久的飞天舞,怎么不去宴席上走一趟,鸿儿和清儿听说你要献艺,可是期待了很久的。”
“那殿下期待吗?殿下也想看吗?”海棠阁正堂中,萧予清已经在椅子上坐一会了,玉宁陪在他身边,伺候着倒茶添水。
眼看天色渐晚,萧予清有些急了,怎么一刻钟过去了还是不见宫人口中的沈奉仪?沈奉仪要是再不出来见他,父王身边的下人该过来寻他回去了。
这么不热络,难道他前几日听错了,他的生母不是沈奉仪吗?
“本殿下要出去看看。”萧予清坐不住,从椅子上跳下来,拔腿往外面跑。
玉宁追着萧予清出去,扬声问:“二殿下您去哪,奴婢跟着您一起。”
萧予清懵撞地跑出门,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传言,正想着要回去再探听一下,结果转角就撞上了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诶呦!”
他的屁股好痛啊!
萧予清下意识摸了下摔疼的屁股瓣,他有些不开心,情绪都写在脸上,正要抬头发脾气,看看是哪个下人这么大胆地撞到了他。
一张仿若神女降世般的面容映入眼帘,他在抬眼的瞬间愣在了原地,忘记了将要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