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不解。
渐渐回想起昨天夜里两个人才聊过几句孩子的事情,恍然大悟。
王爷这是以为她着急孩子,干脆让夏松请太医来诊脉?
戚淑婉有些哭笑不得。
却依旧配合。
由着两位太医、一位医女一一为她看诊。
萧裕身体康健,诊脉的结果可想而知,轮到戚淑婉,两位太医连同一位医女皆有话说。倒也并不那么严重,只是她幼时多病,长大后虽有所好转,但这幅身子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于怀孕之事来说,尚有些勉强,便不宜太过急切。
太医和医女说得委婉,各有角度,不过戚淑婉听下来大约是这么个意思。
简而言之,她的身体须得平日细细调养。
先前两次染上风寒,来为她看诊的太医也略提过两句。
戚淑婉是知道的。
不过她没有让太医专门开什么调理身体的药方,一来是药三分毒,日日喝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且她上辈子喝的药够多了,这辈子不想再药石常伴。二来,以食补作为替代,除去慢一些,一样有效。
调理身子本不是能急得来的事。
这点儿道理她懂。
今日的两位太医、一位医女也没有为戚淑婉开调理身子的药方。
这却是萧裕的意思,他不想叫戚淑婉成天捧药碗喝药,只让他们多写些能用于食补的菜肴。
“这几个月下来王妃还是长了些肉的。”让太医和医女退下之后,萧裕摸一摸戚淑婉的脸,“府里不缺吃喝,比起开药方,慢慢滋补更为稳妥。”
戚淑婉说:“不妨事,我也觉得这样好些。”
萧裕却笑着道:“当真这样想?我倒怕你着急,急坏了身子。”
“王爷不急,我便不急。”
不好说自己没有那么在意这事,戚淑婉凑到萧裕面前,“且王爷更该记得林太医的另外一句叮嘱才对。”
萧裕挑了下眉。
他手掌定住戚淑婉的脸,也凑过去:“怎么?王妃要赶本王去书房睡?”
戚淑婉笑,佯作一本正经考虑:“太医不曾提,应当不用罢。”
萧裕便在她唇上轻咬一口。
节制?
他可没忘记当初有个小娘子非要留他在正院。
食髓知味。
现在来同他提这一茬,未免太迟。
……
悄然至七月十五。
入夜时分,萧裕应七夕之夜的诺,陪戚淑婉从府中出来,因祭奠故人,两个人皆穿得缟素。
他们先去买好祭灯才去往放祭灯的河段。
因是中元节,来放祭灯的百姓很多,河面上也飘着许多祭灯了。
戚淑婉循着往年习惯,特地走得远一些至僻静无人处。
萧裕陪在她身边,知她心情低落,没有专门寻个什么话题同她说话。
暗处,崔景言遥遥看戚淑婉在宁王萧裕的陪同下慢慢地走过来。当他们靠得越来越近,他也愈往暗处躲一躲,不叫人立刻发现他的存在。
他知道戚淑婉今日定会来。
只是看着她同萧裕一起出现在这地方,不禁眸光微沉。
与今日相关的记忆轻易浮现于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