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怒不可遏的叱问震破九云天。
翁宝玲似被人捉住了脖颈,大脑宕机两秒,迅速关紧房门,弯腰拾起拖鞋,紧张的汗液疯狂分泌,赤脚在木地板踩出一串脚印。她推开阳台门,关上阳台门,把拖鞋丢向隔壁阳台,踩上花坛,跨过阳台,逃也似地回房。
她的手按下门把。
邝永杰的手亦握住门把。
两人几乎是同时打开了门。
她扯断头绳,浓密的卷发散落,垂在两肩,盖住脸颊的热汗。
她若无其事地问:“吵什么?”
邝永杰打开二楼边套,这间原本他要住的房间,这间位于邝振邦房间正上方,在他今晚要睡的房间的正上方。
这个房间被他打开很多次。
无论之前还是现在,房间都是一样空荡荡,静悄悄,物品摆在各自的位置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愣在原地。
很快反应过来,将怒火转向隔壁一脸无辜的翁宝玲。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翁宝玲耸肩:“你又来了。”
“我明明看到你进我房间!弓着腰,垫着脚,鬼鬼祟祟的。就是你!不会有别人!绝对是你!”
“我一直在房间睡觉。”
“永杰。”尤倩雯挡在他面前,“你又不舒服了?”
邝永杰气得要跳脚,紧握成拳的手砸在门框,说一句砸一下:“我很好。我现在好极了。不失眠,也不做噩梦了。是她心怀不轨,见不得我好!我去厨房倒水,看到她进这个房间。她肯定在里面干嘛了!”
邝永杰在房间里转,蹲着身子,一会凑近闻,一会用手摸,一会贴近听,仔细检查每一处。
翁宝玲的心提到嗓子眼。
暗自捏了把汗,一手抵住半掩的房门,身子往房里缩,余光瞥见睡裙裙摆沾着花坛泥土,拖鞋跑丢一只,左脚赤-条-条地踩在地板。
那个震楼器还在隔壁卫生间没有回收。
她盯着邝永杰,像狗一样趴在地板上嗅闻检查每样物品,嫌恶感不断在胃里翻涌。这只满身脓包癞皮狗在她的地盘撒泼这么多年,这次真要让他抓住了把柄,他会是怎样的得意。
二楼的争吵声持续了很久,邝振邦拄着拐姗姗来迟。
他满脸困倦,对这一切厌倦极了。邝永杰的多疑是一座融不化的冰山,稍有风吹,便露出一角,永远没有尽头。邝振邦可以像以往那样呵止他,侧目对上翁宝玲那双冷厉的眼,想维护她的心思通通退回胸膛。
那双眼吸引过他,也让他难堪。
他在等。
等她的求助。
翁宝玲瞧出他的心思,眼底泛上些许鄙夷,这人都跟别人生俩孩子了,还在她面前装什么难过。
她直击要害:“邝振邦,你的儿子你不管?第几次了?到底要污蔑我到什么时候?”
“让他找完,找不到东西,就会死心了。”邝振邦哈欠连天,满不在乎的说。
翁宝玲却怒了:“他上次没找吗!古董花瓶都打碎了,有找到他要的东西吗!他戒药痛苦,别人不痛苦吗!一次又一次的怀疑我,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邝振邦。别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我欠你的早在你带着他们回家的那刻就还清了”
“这么多年,永杰在外作威作福,我有说过什么吗?我还要帮他收拾烂摊子。”
“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在公司耗费的心血不比你少!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多少人知道,有多少人记得!我的事比起你的算得了什么!永杰顶着邝家的名头招摇过市的时候,我的脸面又在哪里!”
“你和我,到底谁更难堪?”
“邝振邦,你说啊!”
翁宝玲歇斯底里地喊出这一句。这些话,她埋在心底很久了,每次瞧见他委屈的眼神,瞧见他携着邝永杰出席商业活动,她都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