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忍。
她安慰自己是她有错在先。
她不断反思。
可邝振邦对她毫无愧疚。他做的比她过分千万倍,还用那副受害者的委屈嘴脸不断审问她。
邝振邦凝望她的眼。
两人面对面站着,却像隔着银河。
他说:“你到现在还留着他的照片。”
“是啊。怎么了?”翁宝玲又气又觉得好笑,“你的情人和孩子都带回家了。我留张照片算什么。”
“我曾经觉得很抱歉,觉得看错了你。”
“现在我彻底明白了。”
“你就是不如他。”
“你没有他的才华,没有他的样貌。钱么?他的那首《爱逝》依然在播放榜单前列,源源不断地产生版权费。”
“如果今天是他站在这里。我绝不
会这般难堪。”
“不。如果是他。根本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邝振邦的手握着拐杖颤抖,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后槽牙咬得几乎要陷进肉里。翁宝玲的话是淬毒的子弹,一颗又一颗地打进他心脏,每一颗都打在要害。
他恨她,恨她的无情,恨她的理智。
她说的都对。
他无可反驳。
可他的委屈又是如此真实,积攒了整整二十年,化成一滩黑血,咽不下去,咳不出来,久久凝固在喉头,郁结在心底。
“你的孩子你管不好。我来管。”翁宝玲从不指望他。
她裹紧睡袍,倚在门框,身子压着裙摆。
她冷声低吼:“邝永杰!滚出来!”
邝永杰手足无措地站在屋内。
尤倩雯知道邝振邦很介意往事,翁宝玲这些话已经把雷区踩爆了,迟早要为一时的口舌之快付出代价。这事,是她挑的头,她可不想因此遭邝振邦记恨,低垂的手在下方招了招,示意邝永杰快点出来。
邝永杰是一只无脑的草履虫,读不懂暗示,也看不明白情况。只觉得两人吵架,两人不和,他便有机会了。兴奋地冲向父亲。
“爸。我看得很清……”
‘啪’。
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打断他的话,彻底打懵他。
邝永杰捂着红肿的左脸不明所以。
邝振邦严肃的:“滚回楼下房间去。”
尤倩雯急忙推着他下楼。
迟钝的脑子在琢磨八卦消息时又变得无比敏锐,仅凭翁宝玲的只言片语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低声问:“妈。翁宝玲说的人是关至逸?”
尤倩雯摸到他的腰,狠掐一把,捏着慢慢拧:“大人的事你少掺和。”
“疼啊。”
“不疼你就不长记性。”
“妈……”
“闭嘴。睡你的觉。”
尤倩雯和他一起进了楼下的房间,坐在沙发,盯着邝永杰,也竖着耳朵探听楼上的情况。
事情解决,翁宝玲准备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