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朴素,只余一桌案、两张椅凳、两张窄小的小榻而已。
李妄迟眼神环视,只见还有一身形瘦小之人怯怯地站在一旁。见他进来,胆怯地躲在高大男子后面。
高大男子面色自若地给李妄迟倒了一杯热茶,对着他解释道:
“别介意,我兄弟怕生,如今这里只有我两相依为命,他又怕是李锦殊的人找上门来,才这样。”
李妄迟点了点头,又思索着他话中“只有他们二人相依为命”之事,顿了一顿,问道:
“曾经与你们一并从草原来的人呢?都走了么?”
“嗨……别提了。大家奔着逃离草原的主意,一出来便分道扬镳讨生活去了。日子不好过啊……不过幸好,还留了一条命。”
李妄迟沉默了半晌,问道:“那苏砚白也走了么?”
从当时那本日记之中,能够知晓苏砚白既是这些人里较有威信之人,也是最知晓药理的医者。
如今镇上之人太过零散,要找寻合适问询的目标也难,如若能找着苏砚白……是再好不过。
高大男子猛地抬起眼来,嗓子一紧,诧异问道:“你还知晓苏砚白?你是什么人……来做什么的?”
见着他因着这句话对他心起戒备,李妄迟沉默片刻,不知是否要将其全盘托出。想到沈棠雪那般虚弱的模样,他的心又揪上一揪。
如今找到的线索……眼前又是一团迷雾,他一面心存焦急,一面希冀,一面又有些害怕。
也不知沈棠雪在京城如何了……
他缓缓叹了一口气,嘶哑着声音说道:
“我……想向他问问关于杜余草的事。我的爱人只剩两个月的寿命了,我想看看……能否找到解药。”
他们本便是良善之人,不会袖手旁观。听到此,高大男子似也动容一分,思索道:
“杜余草……这个我当真是知晓,在草原见过。”
李妄迟从思绪中抽离,眼前一亮,连忙问道:“那你可知解药是什么?”
高大男子作冥思苦想样,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解药……解药比较复杂,我们也只见过一人中此毒。小弟,你曾经听砚白说解药是什么来着?”
瘦小男子反驳道:“我怎么记得住?只有他钻研药理为多!”
被他这般一反驳,高大男子有些歉意地干笑两声,知晓他们二人帮不上忙。兜兜转转,还真得李妄迟去找苏砚白才行。
李妄迟见着他这副模样,又问道:“那你可知苏砚白在何处?”
“我想想……”高大男子思索片刻,眼神一亮,激动道,
“想起来了!他前半个月刚走,临走前还同我们喝了酒,说他要去什么城……小弟,他要去一个很繁华的什么城?”
瘦小男子瞪了他一眼,“京城!”
……京城?
李妄迟霎时一僵,脑子嗡嗡的,心中涌起一股荒诞之意。
苏砚白……去了京城?
在他碰巧往草原赶的时候?
他的心中怦怦直跳,藏在袖中的蜷缩指尖都发着颤,却在思绪流转时,带着一丝终于破开迷雾一角的轻快。
他连忙起身道了谢,往回赶去。
第33章第三十三章为了我……你得活着。……
“大夫,大夫!我……我有钱!看看我家老母亲的病吧,她卧床半载了!”
“给我儿也看看!他昨夜到今日高烧不退啊!”
京城的街道一如往常,却有一处插着望子的摊位格外热闹。
那摊位的望子上写着个大大的“医”字,队伍排着长龙,无数人挤破了头,焦急又期待地往前面望。
“你们在瞧什么呢?”有人不明所以,走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