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猜测。”岑桉先捡着最重要的说,“路灯亮起的时候,会有迷惑人的作用,你就记一个咒语‘煤油灯’,多想多念,保准管用,只要醒神就赶紧跑,别管发生什么,跑就对了。”
再就是,路灯的数量。
路灯的数量在不同人眼中是不同的,这也就意味着,路灯并非客观存在的,它受到观察者的心理影响,或许是揣摩越多、对它越高估,眼里看到的路灯数量也就越多。
按照这个思路,荀叔远应该是最不受影响的人,他的眼里压根没有路灯,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可路灯是由荀昼生向泥沼神求来的,按理也算是泥沼神的化身,那么会不会是根据受泥沼神掌控的程度来区分看到路灯的数量?
岑桉否定了这个可能,毕竟她看到的比程杉要多,单从战力角度考虑,也不该是她受泥沼神的掌控更深。
她把这些都拆解开说给程杉听,得到了一双亮闪闪的眼神:“姐,你太厉害了!”
岑桉已经快对他的随地大小夸免疫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关于“杀人”。
文字记录中的疑点很多,包括身上突如其来的泥渍、白天和晚上的不同自己、虚假的记忆、不见的旅客以及脖子上的泥痕。
如果许愿是媒介,愿望的代价是“杀人”,那么,泥沼神帮人实现愿望的目的,就是利用人来“杀人”。岑桉判断,之前她被人用短刀划破影子脖颈的过程,就是笔记本中的“杀人”。这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更像是一种仪式——献祭的仪式。
岑桉不由想起第三次循环结束时,那滩烂泥——现在该称一声“泥沼神”了,它——或者说是“祂”,当时叽里咕噜的鸟语里就提到了“仪式”两个字。
也许祭神节的祭神仪式和“杀人”的献祭仪式是相同的,二者都对泥沼神有相当大的益处。
神明需要什么呢?
信仰?力量?
心不甘情不愿的献祭,也能算作信仰么。
岑桉想不明白。
最让她想不明白的关键是,即使她搞清楚了一切,弄清了荀家村的过去和神明的真相,她又该怎么出去?
程杉挠了挠发顶:“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思路。”
岑桉:“……”
岑桉:“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高考议论文三段论,你这就忘干净了?”
“咳、咳咳,”程杉尴尬地咳了几声,“这不是考完就扔了吗。”
岑桉白了他一眼,继续分析。
笔记本里说,荀柱在守着荀家村,不让外人进来——岑桉可没看出来,那句“感谢神明,把你们送来荀家村”令她刻骨铭心,怎么看怎么不像守门人。即便是,那也是守着门不让出,而非守着门不让进。
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困住了整个荀家村?
泥沼神需要力量,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的信徒离开荀家村,因此祂捣鬼让进入荀家村的人都无法离开,这个思路非常畅通。
但困住荀家村的究竟是什么?屏障?诅咒?
“说不定是阵法呢。”程杉插嘴道。
看岑桉凝神,他摩挲着下巴,故作深沉:“小弟还是有几分经验的。”
“说人话。”岑桉面无表情。
“其实我也是瞎猜啊,祂不是摊泥吗,泥底下藏点符文啊阵法啊结契之类的东西,不是很有可能吗。”
“有点道理,”岑桉轻轻叩了叩他的脑门,“算你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