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一瞧见沈放的模样,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沈放的外衣给了她,现下只穿了一件单衣,衣襟微敞,长发墨一般洒下。他盘腿坐在案前,一手支颐,笑吟吟地看着他,劲瘦结实的胸膛、腰腹和横直的锁骨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引得陆银湾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乱摸一气。
再抬起头看那一张脸,端的是唇红齿白,俊美非凡,分明比身材更勾人!尤其是眼睛,陆银湾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啦!ノ亅丶說壹②З
有些人的眼睛天生就长得好,他不需要说话,不需要动作,只要那么静静地看着你,眼眸中就好似含了无限深情。
沈放就恰恰有这么一双温柔多情,好似秋水般清透的眼睛,陆银湾每每看见,总觉得自己简直要溺死在其中了。
陆银湾见他唇角微翘,气愤道:“师父,你这是无赖。你故意色。诱我。”
沈放没想到她竟会这么说,微微有些意外,但不仅没有恼,反而还觉得很是高兴,甚至有些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笑吟吟道:“没办法呀,即便是我……咳,诱惑你在先,那也是我的本事……叫你无论如何舍不得我,放不下我。”
他说这话时神采奕奕的,眼睛直直地瞧着她,直叫陆银湾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大叫道:“糟糕,糟糕!师父现在从小白兔变成大灰狼了,再不容易吃进嘴里了!”
沈放乐的不行:“我原先是小白兔?好哇,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小白兔,谁要被大灰狼吃进肚子里!”说着伸手就来逮陆银湾。
陆银湾见状一蹦而起,撒开腿就跑。她哪里逃得出沈放的手掌心,还没跑两步就被沈放给擒住了。抓住她的腰肢,一把提起来,提到三清殿半人高的供桌上。
她坐在供桌上,脚底悬空,只能搂住沈放的脖子,沈放将她抵在案前,与她额头相抵,低着头笑吟吟地凝视着她。
“师父。”
“嗯?”
“再亲亲我呗,反正之前也亲过了,也不差这一次了嘛。”她双靥生霞,有些羞涩地小声道。
“哎,我
可不是小色鬼哦!我就是、就是……喜欢跟你亲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靠近我,我就很高兴,心就跳的很快。就好像,就好像……”
她认真想了想,道:“就好像上瘾了一样。”
“酒鬼对酒上瘾了,一天不喝都不行,烟鬼对烟叶子上瘾了,一天不抽都都不行。那我么,我对师父已经上瘾了……已经很难再戒掉啦。”ノ亅丶說壹②З
“都比上酒鬼、烟鬼了,还说自己不是小色鬼,嗯?”沈放笑话她。
“师父,就亲一次嘛。反正你早晚要退婚的,退婚之后不就可以随便亲亲抱抱了?我们只是提前一点,又有什么不可?现在亲一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陆银湾回过头,看着殿上供奉的三尊神像,悄声道:“……还有三清爷爷知。只要我们不说,其他人谁知道呢?”
“我刚来少华山的时候,就很有礼貌地拜见过三清爷爷了。当初就是他们保佑了我能留在白云观,留在师父身边,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拦着我们在一起的。更何况,我每天都会来给他们擦洗神像,他们都很喜欢我啦,心里都向着我,一定不会责怪我的。”陆银湾抬眼觑着他道。
在平日里弟子念经、打坐、修道的三清殿里,在供奉着三清的供桌前做这种大不敬的事情,怎么想怎么不该。但凡沈放还有点理智,都不至于被她这孩子气的三言两语给哄骗,可是沈放怔怔地看着陆银湾的脸,觉得心中竟有一股极强的冲动。
他莫名生出一种奇异至极的感觉:什么是不该呢?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呢?
他将她关在屋子里的那几天,几乎惶惶不可终日,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在怕什么。可自从上回他差点以为她已殒命,以为她再也回不来之后,他又觉得这世上好像已经再没有什么,能叫他害怕的了。
她说她不甘心的时候,他就该知道的——他分明也心有不甘,只是未曾发觉。
陆银湾还在一扭一扭地央求:“就一下嘛,就一下嘛。我们不告诉裴姐姐,她不会生气的,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沈放忽然倾身,薄唇在她额上一触,陆银湾登时就噤了声,比兔子还乖,一动也不动。
他的唇沿着眉心向下滑,吻过她轻轻颤动的长睫,吻过她小巧挺翘的鼻尖,吻过她馥郁生香的脸颊……他衔着她柔软的唇瓣,与她额头相抵,呓语一般含糊地呢喃。
“没关系,我早晚会让天下人尽皆知的。”
“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
“没人能拦得住我,连三清爷爷也不行。”
陆银湾的心脏砰砰地跳起来,着迷地看着他,心道:“我相信呀。师父说没人拦得住他,那就一定没人拦得住他呐。”
她又想起了,自己刚回来的那个晚上,在师父的房间里,她险些都要放弃了。因为她实在见不得他那么憔悴痛苦的样子。可那时候他从背后抱住她,求她不要再离开,分明也流了眼泪。
“银湾,我跟你一起化成蝴蝶。”
陆银湾那时一阵恍惚,几乎要分不清,他的眼泪到底是为何而流了。
是因为被她逼迫而为难么,是因为要违背道义而难堪么?
兴许是她默了太久没有说话,沈放以为她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他把她扳过来,俯身吻了她。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