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谛卡把脸埋在奥兹的金发里,声音哽咽。
奥兹原先比十九岁的少女高出些许,现在得踮起脚尖才能抱住她的脖子。
“小傻子。就算是……就算是借着地母的光回来的,我也得看着你把眼泪哭干才行啊。”
奥兹伸手揉乱她的卷发,指尖带着点凉意。
诺谛卡把翅膀收得更紧了些,鼻尖蹭着弗里莱的金发,忽然觉得,就算这只是借着念想搭起的桥,就算总有一天会散,此刻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暖,也足够焐热往后所有的路了。
石缝里渗进的白光在几人身上流淌,奥兹的金发蹭着诺谛卡的翅膀,带着点冰凉的触感。
埃德正偷偷往嘴里塞浆果干,被考特伸手敲了下后脑勺,两人的拌嘴声混着弗里莱的轻笑。
直到祖父的咳嗽声传来,几人才慢慢松开相拥的手。
诺谛卡拉着奥兹的手腕,看她金色长发上沾着的石屑,刚要伸手替她拂去,就被祖父按住了肩膀。
“坐稳些,我的珍宝。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他们三个……确实留在了风雪里。是地母接收到你心里的念,像捡起碎裂的冰片,把他们的样子重新拼了出来。”
他看了眼考特三人,目光里带着种复杂的温柔。
诺谛卡的翅膀猛地一缩,抓着奥兹的手紧了紧。奥兹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金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没说话。
弗里莱斜靠着少女的腰腹,伸手抚了抚她上半人身的腰肢。
“但这不只是念想。地母选了你做祂的使徒,不是随便说说的。你的血脉里流着最清的频率,能替祂照看远在地球另一端我们的族群……伟大地母的眷族。”
祖父向着发光的岩石虔诚地拜了拜,白光里的纹路突然闪亮下。
“使徒?什么意思?”
考特皱起眉,下意识往诺谛卡身前挡了挡。
“就像守林人。”祖父的解释带着他惯有的直白,“地母祂只是观察着一切,却对信仰祂的我们,你就是祂伸出的手,能触到冻土外的一切。而他们三个……是地母借你的手,留住的牵挂。”
“什么意思?你们……”
诺谛卡猛地抬头,尾巴下意识绷紧。
“傻丫头,当使徒还没搞懂规矩?”考特挑眉打断她,语气硬邦邦的,却往她身边靠了靠,“就是说,只要你活着,我们就一直能陪着你。”
奥兹踮脚又抱了抱她的脖子,金发扫过她的脸颊:“所以你可得好好活着,不然我找谁逗乐子去?”
祖父没让他们多拌嘴,转头看向弗里莱时,眉头皱了起来。
“你这孩子,”
他语气里带着疼惜的责备,“怎么能对自己的身子做出那样残忍的事!”
弗里莱缩了缩脖子,像被长辈训斥的小孩,声音细若蚊蚋:“他们说……说能帮我带着诺谛卡见到地母……”
“糊涂!”
祖父抬手想敲她额头,见她瑟缩了下,又改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后再敢拿自己身子胡闹……”
话没说完,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突然从头顶砸下来!
石室的岩壁剧烈震颤,白光像被狂风搅乱的水面,瞬间晃得人睁不开眼。
一道宽敞的裂口从头顶蔓延开,碎石簌簌往下掉,冷风裹挟着雪粒灌进来,刮得人脸生疼。
祖父脸色骤变,按住太阳穴凝神片刻,沉声道:
“是另一个古老的意志醒了……地母说,让我们这些眷族快逃,回挪威去!”
诺谛卡心头一紧,立刻俯下庞大的身子,翅膀在身侧撑开,急声道:
“快上来!我带你们从裂口走!”
祖父却摇了摇头,拐杖往地上一顿。
“我们不用走。”他看了眼考特三人,“我们这模样,只要诺谛卡活着,就永远在她身边。”
“对。”考特拽了把埃德的胳膊,往旁边让了让,“你带弗里莱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