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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处理完伤口的霍珩不紧不慢地从殿外走进来。光从他背后照来，逆光之中只看到他一双异常明亮的眸子。但那不动声色却势如破竹的气势却压得身旁宫人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皇帝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他一手压住了扶手，微微眯起了眼睛：“惟安，你怎么来了？”

惟安是霍珩的字。是皇帝为表亲近亲自替霍珩取的字，但全天下除了皇帝会唤，没有人唤过。

他没有当面点出霍珩正在禁闭，不该出现在此处。但眼中的责问丝毫不减。对于霍珩这个小他将近二十五岁的弟弟，惠德帝心中的忌惮多过于憎恨。虽说他从未承认过嫉妒之心，但在面对霍珩的时候，总会有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心虚。

可越是如此，惠德帝便越见不得霍珩活着。仿佛这个人活着，就是他鸠占鹊巢的证据。

“这个时辰，你该在府中待着才是。”

霍珩不紧不慢地踏入内殿，高挑的身形在殿中光影的拉扯下有几分尖锐的消瘦。

他看了一眼被嬷嬷压住的郭满，只一眼，就吓得那几位嬷嬷莫名收了手。皇后的脸色一瞬间更难看，她死死盯着霍珩，克制不住质问道：“你来做什么？不好好关你的禁闭，竟擅自闯宫？！”

“本殿过来，自然是怕皇后冤枉了好人。”

霍珩嗓音与他的皮相一样得天独厚，哪怕此刻透着低哑也足够动听：“皇后不是恼火太子被废，满宫庭喊打喊杀的找凶手？”

霍珩就这么站到了郭满的身前，淡声道：“是本殿下的手。”

一句话落地，殿内鸦雀无声。

皇后的脸扭曲了一瞬，上首皇帝也抿起了嘴角：“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

霍珩撇开掐着郭满手臂的嬷嬷，不急不躁的语调透着一股叫人心烦的傲慢：“太子也是自幼习过六艺的。虽算不得精通，但也不至于一个姑娘家都比不过。自然是臣弟见不得他如此荒唐，给他一个教训。”

“教训？呵！”皇后气的要杀人，歇斯底里地尖叫道：“你所谓的教训，就是要毁了他么！”

“他敢在婚宴上强掳姨妹，一个如此荒唐的储君，难道还能成大事？”

“你！”

两人的争执就仿佛一个个结实的巴掌打在脸上。

太子被人如此羞辱，皇帝的面上哪里能好看。

他眼角不自觉地抽搐着，面上已经完全维持不住兄友弟恭的假笑。皇帝冷冷看着霍珩动作，如此旁若无人的羞辱储君，当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皇帝正愁找不到理由处置他，如今霍珩却自己将把柄送到他手中。既如此，他便也顺势为之。

“既然你说是你对太子下的手，那便怪不得朕秉公处置。来人！将。。。。。。”

就在皇帝要处置霍珩时，郭家老太君以及众人在得知了消息后匆匆赶到。宫外宫侍传话恰巧打断了皇帝，令他十分不高兴。不过旁人可以不理会，郭老太君却不能不理。

皇帝黑着脸让宫人请郭家众人进来，老太君才拄着拐杖疾步上前跪下，向皇帝磕头行大礼。

老太君行如此大礼，哪里使得？

皇帝便是再愤怒，此时也不得不收了情绪下来亲自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