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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老太君却执意要跪拜，谁拦都没有用。她不仅自己跪得结结实实，身后跟着的郭峰何氏等人也全都跪下。一家老小将大礼结结实实行完了大礼才肯抬起头。

但老太君也不起身，就这般跪在地上，一双沧桑的眼睛紧紧盯着皇帝的眼睛。

哪怕不曾有任何苛责之言，却也叫人无法坦然与她对视。论及过往，论及郭家这些年对大燕鞠躬尽瘁的种种功绩。太子如此欺辱郭家姑娘，便是皇帝这些年对郭家早有戒心，此时也觉得羞愧得抬不起头。

老太君仿若没注意到他眼神的闪躲，只颤巍巍地表示，她今日要当着陛下的面儿为孙女讨个公道。

“我郭家四代男儿命洒疆场，家中子嗣凋零。如今只余几个姑娘家守着建安的老弱妇孺，在老婆子的膝下尽孝。”老太君语调沧桑，却比任何人都铿锵有力：“还请陛下看在郭家满门忠烈，我夫君风烛残年也依旧在镇守边疆的份上，为郭家姑娘主持公道。”

这一路，她早已经将事情始末弄清楚。先不管郭满刺伤太子是何等大罪，能做得出娶妻当日撇开太子妃不管却要掳走姨妹意图强占的事，为人尚且令人不齿，太子如此又如何堪当储君？

皇帝先前只字未提太子之过，如今面对老太君的强势点破，极其尴尬。

“老太君，你起来说话。”

“老身不敢起。”老太君不起身，场面一时僵持在这。

帝后一时间被架在当场，想到太子，都有种如坐针毡的羞耻。此时哪里还敢再提太子重伤，只命人赶紧撤开。皇帝如今就抓着霍珩，要霍珩为付出代价。

“并非是武阳王。”郭满此时却说话了，“想必陛下已经见过太子，确实是臣女刺的。”

霍珩闻言眉头一皱，眼风锐利地扫向郭满，示意她不要说话。

郭满却不看他，坚持道：“武阳王殿下是臣女叫来的。曾经殿下查案时遇到麻烦，臣女有幸帮过殿下，殿下承诺会在危急时刻救臣女一次。今日臣女被太子困在长乐宫，求助无门，情急之下才叫侍女传话找殿下救命。殿下是为兑现承诺才闯入宫中，违背禁令实乃是臣女之过。臣女甘愿受罚。”

“满满！”郭满如此说话，吓得何氏脸色惨白。

她顾不得规矩，大声呵斥道：“陛下跟前，不要妄言！”

“阿娘，我并无妄言。”郭满抬起头，直视上方的帝后，“臣女此时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皇帝脸色极其难看，额头青筋直突突。双眸都被血丝染红，仿佛怒到极点。

今日太子的愚蠢本就叫他大失所望，怒不可遏。可怒火尚未得到宣泄，又被霍珩和郭家接二连三地架在了半空。胸中的这一口气憋得他眼前一阵漆黑。

他冷冷地瞥向皇后，都怪皇后教子无方养出了太子那么个蠢东西，才会叫他今日颜面尽失！

狠狠甩开抓着他胳膊的皇后，他扭头又死死注视着郭满：“郭家小姑娘！从太子出事到找到你，整整三个时辰，你人去哪儿了？又在做什么？”

“臣女被太子喂了药。”郭满干脆了当承认，“臣女辱没了武阳王，臣女知错。”

郭满的话一出，全场死寂。

老太君闭了闭眼，何氏更是一口气没吐出来，身体往后倒去。

“满满！”郭峰抱着发妻，惊呼出声。

郭满却继续语出惊人，吓死一片：“武阳王身上有伤，力有不逮，臣女趁机强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