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知道,昨天的事跟秦承月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沈长凛的话,肯定是要将过错算到他身上的。
叔叔会不会觉得秦承月疏忽,不能照顾好她,又不想让他们联姻了?
谢沅坐立难安,胃口也要没了,她胡思乱想着,沈宴白轻声问道:“今天的早餐,不喜欢吗?”
她紧忙应道:“没有,哥哥。”
“那为什么用个早餐,还能走神?”沈宴白眉心微拧,“在想什么呢?”
听到他的话语,谢沅的腰身都直了起来。
哥哥自从上班以后,气质沉稳了好多,连说话的口吻也越来越像叔叔了。
谢沅跟他坐在一起用餐,感觉压力好大。
沈长凛在礼仪上很惯着她的,甚至常将她抱在腿上喂饭,谢沅从小就挑食,如果是不太喜欢的水果蔬菜,他还会哄着她吃。
连她妈妈以前,都没有这么纵着她过。
谢沅执着餐叉,细声说道:“我不走神了,哥哥。”
两个人一起用餐,像跟礼仪老师一起上课似的,她本来用餐就慢,被沈宴白盯着,用得更慢了。
用完早餐后,谢沅暗里舒了一口气,心想午间无论如何都不要跟他一起用餐了。
但她没能高兴太久,她刚刚准备上楼,沈宴白又叫住了她。
“这两天好好休息。”他低声说道,“如果哪里不舒服的话,给我打电话。”
某一个瞬间,谢沅还以为沈宴白窥透了她的秘密。
她的呼吸屏住,后背也沁出了冷汗。
谢沅低着头,声音细弱地说道:“我没事,哥哥,我很好的。”
她竭力想让沈宴白放心,一心急就有些语无伦次。
须臾谢沅仰起脸庞,看向了沈宴白,主动地说道:“我昨天就是吓着了,哥哥,一点事都没有的。”
沈宴白有些愣怔。
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么多?他只是关心了她一句而已-
谢沅在家里待了两天,寸步都没有离开过。
可能是因为年纪渐渐大了,她这次恢复得很快,比之前差些被绑架还要更快,只在第二天的晚上发了低烧。
而且沈长凛自己也要负些责任。
谢沅迷迷糊糊,在半梦半醒间睁开眼。
她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眼眸也是迷离的,瞳孔聚焦不到一处,显得很大,像是只蓝膜未褪的奶猫。
沈长凛低声说道:“你发烧了,沅沅。”
他已经帮她测了体温,是低烧。
谢沅却很挣扎,她小声地说道:“我再睡一会儿就好了,叔叔。”
她不喜欢看病,不喜欢吃药,更不喜欢打针。
谢沅烧得并不高,但沈长凛还是让医生来了一回,什么事都能依她,身体的事除外。
家庭医生略带为难,向他低声说道:“先生,小姐如果想要尽快退烧,最好是还是打退烧针。”
谢沅睁开朦胧的水眸,并没有听清什么。
可看到家庭医生回避的姿态,便本能地觉察到危险。
她撑着手臂坐起身,拉住沈长凛的衣袖,带着哭腔说道:“我不打针,我不打针!我吃药就能好的……”
谢沅起身得太匆忙,今天穿得又刚好是半身式的睡衣。
短短的吊带之下,是柔白的雪肤。
沈长凛抬手将她抱到怀里,把那皱起的衣摆抚平,低声哄道:“别哭,沅沅,你昨晚睡前跟我说什么来着?说想看康德的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