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谭祁扶额。
郡主李明琅是宁王殿下的嫡长女,是正经的天潢贵胄,身份尊贵,地位崇高。哪怕贵如谭家也望尘莫及。郡主自不可能下嫁,因此谭桢只能入赘。
且做了郡主的夫婿,则不能再入朝为官。谭桢年纪轻轻就做到了翰林院侍读学士,可谓是前途无量,若真是成了婚,那就是前途尽毁。
谭家二老,着实不能接受。
“郡主不是比谭大哥小好几岁吗?他们二人怎么相识的?”裴知行问道。
李明琅跟奚九差不多年纪,比谭桢小了整整五岁。二人虽在中京都是风云人物,但八竿子打不着,真没人往他们身上想过。
“我哪里知道!都没听大哥提过。”谭祁郁闷道,“现在家里也拗不过他,只得成婚了。”
谭祁自小最崇拜这个大哥,现在大哥要入赘到别人家,谭祁实在有些难过。裴知行见谭祁面色郁郁,难得安慰了一声:“感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如果郡主对我大哥不好怎么办?”谭祁突然问道,“她看起来很不好惹。”
李明琅从小骑马射箭都是顶尖的,如今管理皇宫的金吾卫,而谭桢只是个文弱书生。
裴知行难得被噎了一下,沉默半晌道:“郡主不是不讲理的人。”
“唉,罢了,大哥那么聪明,定然不会吃亏的。”谭祁安慰自己。
“裴兄你记得半月后来吃我大哥的喜酒。”
“知晓。”
。。。。。。
等谭祁下了马车,车辆才缓缓往靖安侯府去。
一弯新月,高悬天穹。月色不甚明朗,朦胧如纱,温柔地笼着中京。庭中花开得正盛,暗香浮动。
四下寂静,屋内烛光昏黄,裴知行直直睁着眼,看着床帐的纹饰。
不期然的,他又想到了白日谭祁和他说的那些话。谭祁这人嘴皮子实在溜,说什么都能讲的绘声绘色,有滋有味。
裴知行缓慢的眨了眨眼,又倏然闭上,睫毛颤动,如振翅蝶翼。他一把将被子提起来,蒙住脸,整个人都藏在黑暗里。
裴实进来,便看见裴知行如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不解道:“世子何故如此?您这样不透气,会呼吸不畅。”
“把灯灭了,出去。”被子里,裴知行的声音闷闷的。
裴实一怔,道:“是。”
直到门轻轻闭合,发出“咔哒”一声。裴知行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黑暗里,裴知行轻轻呼出一口气,手按在自己心脏上,胸腔下的心跳剧烈,到了裴知行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真没出息。”裴知行低斥一声。
也不知是在骂自己,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