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末药放下手中的炭火去开门,眼见是祁晟,倾身行礼,“见过殿下。”
祁晟抬手示意末药不要出声,低声说道:“免礼,先退下吧!”
姜窈还在沉浸在她看的书里,头也没抬起来瞧瞧便问道:“末药,是谁过来了呀!”
直至好一会儿听不见回应声姜窈才抬起头来,这不,祁晟正在不远处看着她,“王妃在看些什么?头都快埋书本里去了。”
说完又自行往炭盆里加了些碳,再将其移至离软榻更近一些的地方,人也跟着行至软榻前来,坐在软榻一侧的太师椅上,看见案几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姜窈合起手中的书,有几分不自在地捋了捋此刻正盖住脚踝的锦被,窘迫着问:“殿下过来应当叫人提前通传一声的,今夜这样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祁晟伸手将那本书取来,翻着书页,哪知侧眼撇见软榻上的人,像一只小猫似的盯着他,他实在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翻书页的手都有一丝僵硬。
姜窈将身侧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刚出现的不适感消失,有些逗对方似的,“殿下,书拿反了?”
“哦……啊……”
祁晟听着这声音,先是把书翻转过来,可待翻转之后一看,这次真的反了,一时觉得面上发烫,尽力往书页上看去。
姜窈轻笑着,没点破祁晟,“殿下,你要是没事说的话,我可要赶人咯。”
祁晟将那书放下,两人方才说起正事来。
“我想问问王妃,对婚仪可有什么要求?”
婚期将近,两个当事人现在才坐在一处商量起来。
姜窈想了想,语气有几分无奈,“昭和既是和亲,殿下按照祁国的礼制便可?”
祁晟听出她语气里的难处,更是知道此“昭和”并非大夏公主,“这婚,若是你不愿意,可以……。”
姜窈打断祁晟,“殿下,两国的事情,你我暂且左右不了,昭和即便不是嫁给你,也会嫁给别人,重要的只是嫁给祁国皇室。”
就如姜窈所说,大夏作为祁国的朝贡国,和亲更多只是想展示祁国的威严,对祁国皇帝来说,一个昭和公主还不如那八万斤香料的价值来得实在,用公主来和亲,就是给大夏皇室的教训。
“只是昭和不敢隐瞒殿下,若不是情势所逼,昭和是无心婚事的,恳请殿下在成婚后,多给昭和一些时间……适应。”
对方说得含蓄,祁晟却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大夏婚配自由,祁晟尊重她的想法。
“王妃大可放心,我从不是强人所难之辈,你永远是自由的,只管做你想做之事便可。”
姜窈听着祁晟话里的自由,除了那个人,从没人给过她这样同她说过。
“昭和谢过殿下,若有什么能帮上殿下的,请尽管吩咐。”
祁晟也不假思索,将案几上的药汤端起来,人也行至软榻前,直接坐在软榻上,“那请王妃先把这汤药喝了吧!”
感受到男人气息的靠近,姜窈往软榻里侧挪了挪,哪知锦被被祁晟压住,她只好接过那白瓷碗,“我想睡前再喝。”
祁晟笑着,稍稍起身,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桂花糖。
姜窈看着眼前的汤药,又看着那颗糖,像看到了救赎。
“小时候我喝药的时候,母亲总是会偷偷给我几颗糖,现在你若是喝完,那我便把这糖送给你。”
姜窈闻声,憋着气将白瓷碗里的汤药一口气吞下去,手便伸到祁晟面前,纤细的手指勾了勾,“殿下,糖,好苦的药。”
祁晟替她剥开糖衣,递过去,直接放在她嘴角。
姜窈想都没想,倾身含住,却不小心触碰到对方有些冰凉的手指。
柔软的唇碰着手指,看着那桂花糖一点一点消失,祁晟缓了一会儿才回神。
“近日明州不太平,王妃又时常外出办事,我调几个人过来跟着你,方便你需要的时候差遣。”
“殿下是要派人盯着我吗?”姜窈笑着看着祁晟。
“那倒不是,真就是为了保护你,人调过来就是你用,与我再无干系了。”祁晟一边说着,一边又做别的打算,暗中跟着姜窈的人可得再派几个厉害些的。
“谢过殿下。”
“那王妃早些休息。”
祁晟起身告退,出了主屋又替姜窈把门合上,透过门缝,看见那人还慵懒的躺在软榻上,指尖被触碰过的地方又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