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挣了一下,发现动弹不得。
——紧接着,她闻到了一股桂花酒香。
不像酒坛刚刚打开,或者是盛在玻璃杯里的那种浓郁香气,而是略带着点温暖、柔和意味的淡香,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刚想仔细辨认,下一秒那道香气就消失不见,消散在了空气里。
她有些遗憾地动了动手指,听到了刑泽微哑的声音。
“走。”
牧听语应了一声,乖乖跟在他身后,在黑夜里眨了眨眼睛。
刑泽牵着她到了二楼,开了楼道灯,却没有松开她,拉着她直直往三楼走去。
牧听语扒着扶梯不肯走。
她虽然喝了酒有些迷糊,却还惦记着他冷声警告自己的那次。
见他看过来,她便义正言辞地问:“不是你不让我上三楼吗?”
刑泽无奈地说:“让。”
“真的吗?”牧听语怀疑地觑他,“这不是我自己想上的哦,是你邀请我上去的哦,明天你可不许骂我。”
“不骂。”
她高兴起来,也不用他牵了,自己“噔噔”往上走,像地主一样仰起脑袋在三楼走了一圈,最后在刑泽无奈的目光中,往杂物间走去。
她开了灯,表情一瞬间变得惊讶。
她指着房间内整齐堆放的物件,有些结巴:“田、田螺姑娘来了?”
刑泽轻拍一下她的脑门:“田你个头,进去。”
牧听语愣愣地转了一圈,感觉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领域:“你自己理的?不是,地上那些东西呢?之前的垃圾杂物间去哪了?”
刑泽:“。。。。。。”
她又问:“你什么时候理的?”
刑泽沉默了一瞬:“。。。前几天吧。”
牧听语往阳台走去,头也不回地问:“怎么突然想起来理呀?怎么都不喊我帮忙呀?”
刑泽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回答:“太乱了,容易绊倒。”
“确实哎,我上次就差点摔倒了。”牧听语没心没肺地往摇椅上一靠,伸出一只手招了招,“快来快来,月亮好漂亮。”
刑泽端着玻璃杯走过来,俯视着摇椅里毫无形象的人:“起来。”
牧听语用手扒住摇椅扶手:“你好小气,我可是客人!”
“白吃白喝的客人?”
牧听语登时心虚地往躺椅里一缩,嘀嘀咕咕道:“不是给你买酒喝了。”
刑泽眼里带着一丝笑意:“老板送的。”
“那也是我亲自、讨来、一路抱回来的!”牧听语连忙大声声明。
刑泽想起她下午一路小心翼翼的样子,眼里笑意更盛,从屋内拖了张椅子出来。
牧听语见他没有再赶人,便心安理得地伸长双腿,舒舒服服地在摇椅里窝了一个位置,仰起脑袋看天上悬挂的月亮。
她摆烂咸鱼一般的坐姿简直没眼看,刑泽心觉好笑,也懒得管她,自顾自坐下喝了口酒。
月亮圆润莹白,看上去不像平时那样遥不可及,低低悬在墨蓝的空中,散发着柔和清冷的光晕,不远处的海面被照得一片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