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想都后怕。
“不怎么样。”她回答。
段熠走到床边坐下,膝盖屈着,指尖在床沿敲了敲。
“不怎么样也得待着。你现在知道的太多了——普通糖裹着海LY,特殊糖藏着枪零件,糖厂的锅炉间里还藏着吞过货的姑娘。这些事,你随便漏给高旭英一个字,洪家的人能把你绑了沉澜沧江。”
他抬眼看向徐津婷。
“所以我更不会放你走。留在我身边,至少我能保你——在这地方,你找得到比我更靠谱的靠山?”
徐津婷忽然抬起头,她觉得好笑。
这时候他又拿靠山说事儿,就好像自己不是他带来的。
她误打误撞进了这禁地,而他大发慈悲的赐予她庇护。
徐津婷迎上他的目光,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清醒:“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也不会放我走吗。”
段熠没否认,从烟盒里抽出根烟。
“那你看着那些姑娘吞糖、藏零件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
房间里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徐津婷的喉咙发紧,想起赵赵吞“特殊糖”时,被零件划破喉咙,咳着血说“我想回家”的样子。
还有她们肚子里的那些硬块……
段熠没催,就坐在那里等着。
此刻面前的徐津婷脸上翻江倒海,他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久到徐津婷觉得挂钟的“滴答”声都快刺穿耳膜,她才开口。
声音很轻,却像根冰锥,直直扎过去。
“我觉得你是个畜生。”
话出口的瞬间,她自己都僵了——在果敢,没人敢这么跟段熠说话。
她甚至觉得下一秒段熠杀了她都不奇怪。
可段熠没发火。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笑了,笑声里混着自嘲。
“畜生?”他把烟卷扔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窗帘缝,“或许吧。但你以为,那些姑娘不吞糖,就能活得好吗?她们会被卖到泰国的妓院,或者扔去帕敢矿场做苦力,没日没夜地搬石头,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
徐津婷不吭声——她知道段熠说的是实话,这些的姑娘们,似乎从来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可看着那些人被逼迫着吞下要命的“糖”,她还是没办法认同这份“现实”。
“去洗漱。”
段熠扔过来一句话。
徐津婷盯着浴室门看了足有半分钟,浴室磨玻璃上,能隐约看见里面挂着的白色浴巾,还有台面上摆着的新洗漱用品——段熠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像是笃定她一定会去。
她没动,耳朵探着段熠的动静:烟卷被捏在指间的轻响,挂钟“滴答”声里混着他浅浅的呼吸。
她知道自己该去洗漱,可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猜测——段熠让她住进来,真的只是为了安全?刚才他攥着她手腕看伤口时,那力道不像纯粹的关心,倒像是没说透的占有。
“磨磨蹭蹭干什么?”段熠的声音突然传来,让徐津婷浑身一激灵。
她慢慢挪到浴室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又回头看了眼段熠。
他没看她,正低头玩着打火机,金属壳在指尖转得飞快。
她咬了咬唇,推开浴室门,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门合上的瞬间,段熠猛地松了口气,手指不受控制地掐紧了烟卷。
“操。”他低骂,视线飘向浴室的磨砂玻璃——哪怕只能看见个模糊的人影,他的喉咙还是发紧。